“奶奶,孙儿的身子骨好着呢,不碍事!”李氏不知晓会试要穿单衣进贡院,准备再好的棉袍也带不进去。
“你三叔特意送了些羊肉,让你补补,还有托人买了两斤牛肉,到时让灶上炖汤,喝了祛祛寒。”
李氏在明华街的院落里与三孙子朝夕相处几年,如今祖孙俩的感情很是深厚,又加上淘淘是他们这辈人当中最出众的,为江家争了不少光,目前在她心中最为看重。
“阿爹!”暖暖看到江沛,展颜一笑,脆生生的出声喊道,灶房里的仆人立时开始把热在锅里的饭菜依依摆上桌。
“爹!”已经与江沛身高相差无几,面庞七分相似的淘淘也忙起身恭恭敬敬的问安。
看着一双懂事的儿女,江沛慈爱的笑着颔颔首,感到特别欣慰,儿子女儿都很出色,没有长歪。
“快些吃饭吧,饭该摆上桌上了,这个天,凉的快。”他们家人口少,不像其它官员家中有严格的规矩,男女依然在同一张饭桌上用餐,李氏见二儿子辛苦一天回来,连忙发话。
饭桌上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的,江沛吩咐过,平常饭菜就行,因会考期间贡院里提供的饭食都比较清淡,若饮食结构突然改变,肠胃反而受不了,在恶劣的考场环境下,万一生病,很难坚持下去。
…………
“这两日好好歇息,别熬夜!策论明日再做。要记得,身体是最重要的,若考场中感觉不对头,万不可死耗下去,你年岁还小,这次不行,咱等下次!”
寒窗苦读,谁不想科考中一举成名,几乎所有的学子都是报有此念头,每次乡试与会试中,都会有不少人出事被抬出来,看着都痛心。
名声暂时没了可以继续挣,小命没了,可就什么真都没了,每次会试天气都很邪乎的变天,冷的像寒冬般,江沛生怕儿子也存有这种想法,受凉染上风寒,没少叮嘱他。
“爹,您放心吧,儿子省的,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师傅也这般嘱咐的。”
得了应承的江沛才放心的回卧房歇息。
“怎么,睡不着?我看清霖吃的好睡的香,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你像去科考的。”江沛知道这近一个月来,兰香因儿子参加会试情绪有些紧张,睡眠不好,安抚她多次,也不管用,忍不住无奈的调侃道,大概是天下父母心吧。
“今日我和娘去特意去上了香的,祈愿老天能快快放晴,保佑清霖这次能中榜,不然还得熬三年,这些年孩子太苦了,整日里不是书院就是书房的,两点义县”
兰香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孩子自己争气,在读书方面从没让家人操心这样反而更令人心疼。
“你看你,越发爱哭了,孩子不是马上要熬出头了吗。”
唉,这哪是熬出头啊,人生才刚刚开始嘛,入仕后还有更艰难的困境呢。他心里也不好受,忙把兰香搂紧怀里,柔声劝慰她。
“是呢,再过几日便好了。你也别太操心,家里有我呢。”兰香在江沛的安慰中,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这些日子丈夫也是忙碌的紧,每日里回来还要为儿子讲解功课,劳累的很。
的确,近段时间江沛特别忙碌,经过四年的时间,交子已在民间广泛的推行开来,由于钱庄的互兑业务的存在,在相同的价值下,百姓更愿意携带银票,如今俨然要取代白银的架势。
随着国中商业的开放式发展,同异国通商越发的频发,继蒲莱与广南之后,第二批互市区马上要批复下来,其中有他们已购置多处房宅的所在地广安县。
他们的越洋□□海船已于两年前开始出海,收获颇丰,不少商贾也渐渐放下顾虑,纷纷加入进来与朝廷一同做买卖,互利共赢。
在强烈的探索精神与对财富的追求的鼓动下,商朝花费的大量的财力物力制造的广船之王宝船,在一年前载着大量的商品货物远距离跨洋航行,去探寻更远处的海外诸国。只不过令人担忧的是至今杳无音信,不知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