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许多,空旷的道路上只有一辆马车的前行,就连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也略微吵闹。
葛凝玉望着前方的路,不禁拧了拧眉心,接下来的路,该如何是好……
她稍稍将视线瞥向身后的车帷,里面从方才就没有了声音,她想,温景渊八成已经睡着了吧。若是如此,那她是不是可以趁此将他丢在这荒郊野外,顺走他车上的一匹马,偷偷溜走呢……
若是事后温景渊问起来,就说遇到了劫匪山贼,然后……
心中的想法愈发的强烈,可还没等她编好理由,温景渊便掀开了帘子探出了半个身子,与她那细微的目光撞上。
葛凝玉顾不上惊讶,以最快的速度收回目光,故作镇定的操持着马。
温景渊眼角轻挑,嘴角蓦然瞥了一抹笑。
“将军如此鬼鬼祟祟,可是要做什么?”
“没、没什么。”
葛凝玉连反应都没反应就收起了那抹目光,这心虚的模样不就摆明着告诉温景渊她心中有什么亏心事嘛。
闹不好,还会被当做偷窥色狼!
不过……他的那张脸,还真是无可挑剔的好看,鼻峰高耸,剑眉凌然,嵌这那双幽然深邃的凤眸,想必在整个大汉,都找不到比他更俊俏的男子。
可好看归好看,就是长了一张欠欠的嘴,和一颗捉摸不透的心。
“哦?”温景渊尾音轻挑,稍稍坐出来一些,不紧不慢道,“将军可是觊觎鄙人身上的什么东西,亦或者是想要趁着鄙人睡觉搜刮一番,然后逃走?”
你多虑了,真的多虑了,我只想逃跑,但还不想变成扒别人衣服的色狼。
还有,谁知道他没睡着啊!
“这……我哪里敢啊。”葛凝玉指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唯一带出来的马匹都被温大人的手下带回京,如今又在这荒郊野岭,指不定温大人一个不高兴把本将扔在这儿,那岂不是就是死路一条,多不划算。”
“呵,将军武功高强,那里轮得到鄙人把将军扔下车,扔下车的不应该是鄙人么?”
武功高强,哪里武功高强……
她是女子,之前又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别看她现在是少将军,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真正实力。
说白了不过是她带的兵强了点,自己的脑子灵光,应付战场上的那些谋略绰绰有余,若是真的跟男子单挑武力,单凭她那些功夫,指不定会输的多惨呢。
更何况面前的人,深不可测,不可估量……
“温大人还真是会打趣,如今将军府都落魄到什么程度了,若是在背上温大人一条性命,那圣上岂不是要本将生不如死?”
温景渊听到这话,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三分。
“将军的意思是,当今圣上很看好鄙人?”
“不然呢。”葛凝玉有些疑惑,他怎得凭空冒出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儿。
温景渊轻笑一声,“这倒是句真心话。”
真心话?
听他这么问,葛凝玉有些起疑,温景渊跟齐鸿才关系难道不好么……
“既然本将遂了大人的愿与大人一同前行,那大人可否回答本将方才的问题?”
果然,她还是很在意那件事。
“你说那件啊,”温景渊手中把玩着烟杆,伴着嗤笑,“是有人告诉鄙人,将军今晚走,至于是谁,鄙人便不宜多说。”
葛凝玉蹙眉,难不成真的是姜辰奕?还是说,温景渊早在将军府下放眼线也说不定。
“如此看来将军还真是可怜,连是谁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都不知情。”
葛凝玉沉默。
“不瞒将军说,那人还告诉了鄙人一件事。”
葛凝玉神色紧张了几分,“何事?”
温景渊闭上了眸子,躺了下去,“鄙人困了,等荆州的事情办完之后,自然会告诉你。”
葛凝玉顿感无语,还真是吊人胃口。
虽然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算盘,但温景渊带着她来,许是有他的道理。
——
马车走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到了荆州附近。
她几乎是连轴转,一双眼周围都圈着偌大的黑眼圈。温景渊着哪里是让她当马夫,这是把她当骡子使了。
当初她真的后悔说了那句快些御马,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马不累,她不歇,马累了,她才能跟着休息会儿。在驿站也没好到哪儿去,温景渊像个大爷似的,喝水要人倒,嫌乡村野外驿站里的饭菜不好吃,要她去弄些皇宫里面的菜肴点心,属实是难伺候。
可眼下,还有一段路程就到了城内,马上就可以暂时脱离痛苦了。
“将军怎么哭了?”温景渊一边吃着手中的饭菜,一边打量葛凝玉脸上那悲苦的神情。
“没什么……”葛凝玉抹了口眼角,吸了吸鼻子,“就是觉得本将马上就能睡个好觉了,喜极而泣。”
温景渊笑出了声,“多亏了将军那句快些御马,鄙人也是没想到,竟提前了一周就到了荆州的外围。”
葛凝玉默默的吃着手中的饭,也是说不出什么。
“来人!快抓住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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