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凝玉略惊,神经瞬间绷紧。
杀千刀的……
大晚上的,竟然遇到这么个麻烦的刺客。
她镇了镇神情,质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刺杀本将的罪名可不小。”
那人张狂地笑了起来,“你都要死了,还在这儿跟我讲罪名,没想到将军竟是如此的可笑!”
那人话音刚落,一手操着缰绳,另一只手的刀便挥舞起来,刺向她的咽喉处。
葛凝玉见状非但没有往反向逃走,而是冲着那人迎面的方向奔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从马背上挑起,一举翻身到那人的身后,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弹指打在那人骑着的马屁股上。
马瞬间惊厥,腾空而立,四脚乱蹬,不分方向的跑着,最后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溪流中。
“啊啊啊——”马背上的人也慌了神,可任由他怎样操持马缰,也是无能为力。
“嘭——”一声巨响,望过去,那水花溅地的有三尺高。
葛凝玉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马跌倒在水中翻不了身,而人则是昏厥在水中,看着这番场景她心中不禁啧了好几声。
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刺杀她,光有武力还不行,得有脑子。
她走上将他手中那弯刀夺了过来,坐在溪边,打量着这刀的样式。倏然眸光一量,她发觉这刀并非所属中原,倒像是……
倒像是匈奴那边的样式。
她不可置信,故而再次上前细细看了一番那人的长相。浓眉大眼,长睫卷翘,生的倒不粗狂张扬,这男子的确有几分匈奴人的长相。
可匈奴早些年间就被父亲带领的一种精英击退,并且已经退出了漠南,怎得今日在这儿又遇到了匈奴人,还是要来刺杀她的匈奴人……
若说是单纯的报复也罢,若是还有其他的,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就在她想得入神时,河中摔得狼狈不堪的男子爬了起来。她将弯刀架在他的身前,更是逼近了一步。
“别动。”
河里的人看到脖子前凌光闪闪的刀,方才的气势全无,更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那人不甘心地咬了咬牙,“要杀要剐随便你,你若是想从我口中问出些什么,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
“你是匈奴人?叫什么名字?”
“你如何认定我是匈奴人?”那男子有些略显诧异,随后又不屑地将头扭了过去,“我、我,你管是不是匈奴人!总之,你什么都别想知道!”
葛凝玉蹙了蹙眉,这人难搞,是个嘴皮子死犟的。
“那本将换个问题,你为何要来刺杀本将?”
那男子依旧撇着脸,什么都不肯说。
葛凝玉暗笑了几分,补充了句,“你不会跟那匈奴王有什么血缘关系吧?”
果然不出乎她的意料,此话一出,身前的男子有些反常,在水中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可他还是嘴硬,“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总之关于我的身世,你是一个都别想知道,哼!”
“你现在说了,本将还可以给你个痛快,若是不说,那本将可要带你去朝中给圣上,之后便是什么样的刑法,本将可就不知道了。”
“剜眼,黥刑,还是腐刑,本将可以让诏狱的人随时招待你。”
“你……”
那男子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
这些刑法不会立刻致命,但确实极致的羞辱。对于心高气傲的匈奴人来说,这些刑法无异于比死还痛苦。
那男子听到倒消沉了意志。
虽然如此,可这男子从始至终什么都没说。
河里的水流逐渐湍急,河水打在石头上溅起浪花。
身下的男人倏然冷笑,抬起那双鹰眼注视着她。
“我赌你,你不敢杀我,因为我是匈奴王的儿子!”
嗬,等了这么半天,终于说出口了。
“你若是杀了我,我阿父一定不会放了你!”
葛凝玉笑了笑,“既然你执意不说意图,那本将也绝不心慈手软。”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弯刀丢到身后的岸上。
“你、你要做什么?!”男子惊慌地向后退了退身子。
葛凝玉俯身冲上前,一记手刀毫不留情地打在男子的后颈,那男子直接便昏了过去。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深深叹了口气。
大晚上的不让她睡觉,纸都没烧完就来了这出。
可事关重大,这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匈奴王的儿子,这里离军营还有几步路,便带到哪儿去吧。
等明日,上报给朝廷,她正愁着齐鸿才让她去剿灭前朝叛党的事,想来可以用这事儿压一压。
这次宴会,她倒是很在意那个师无颜。
她想着抽身去趟乐府,打听打听师无颜的事。若是他嘴中真的有关于前朝太子的料,那她得想个别的办法,把他的嘴给撬开。
无论多晚,军营总是挂着亮光。
她到时,轮班看守的将士已然在军营的入口等她,手持刀剑,排兵布阵。
“来着何人?速速下马!”
她纵然勒绳,将马一横,“是我!”
众人纷纷诧异,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