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花灯燃燃升起,布满天空,照亮暗沉的黑夜。
她昂起头,张开双手缓缓伸向天上,仿佛是在抚摸着又像是想要抓住。花灯如同明珠一般,绽放在黑夜的话,许是惹人眼。
葛凝玉有些看呆了神,是了,每逢中秋这长安城都要燃起漫天的花灯,以寄托思念之情来给天上的亲人。
上次看到这般场景,已经是六年前了,平日的中秋都是在关外过的,哪里能回家看到这般景象。
温景渊走到她的旁边,“这花灯燃燃,不过是一刹,将军莫要留恋太久。”
葛凝玉一时之间不知道温景渊何出此言,更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本将不过是想念家人,父亲刚过世没多久,我都不能守在灵前尽孝,实感无奈。”
“不过是义父,将军为何那样上心?”
葛凝玉暗了暗眸色,“你也觉得本将来葛家是意图谋些什么?”
“这倒不是,鄙人倒是觉得将军并不像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反倒心中女儿家的情意倒是多了一些。”
“单凭姜辰奕一件事就看出来了?”葛凝玉反问道。
温景渊想了想,“还有齐鸿才。”
噗嗤,葛凝玉都快要笑出来,她哪里是不杀伐果决,只是还不到时候,等自己站位了脚跟,一定会将齐鸿才从皇位上拉下来。
姜辰奕……他只要不在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倒也不必要了他的性命,毕竟姜辰奕对他还是有六年的恩情在。
“你倒是敢说,”葛凝玉轻笑一声,“温大人算这话不算污蔑?”
“自然不算。”
“话说……温大人的母亲长相有何特点,年龄大约多少,喜欢什么样色的衣裳,身上可有什么显著的胎记,或者是身上带着什么信物……本将此番虽说去匈奴,但回来时还是会经过许多地方的。”
温景渊趁着脸色不语。
“本将说过,会帮你找母亲,就算是为了那木坊里面的副画像将功赎罪。”
“母亲喜欢绯色的衣裳,鄙人的记忆中,母亲很美很温柔,左眼有一颗痣,只有这些,剩下的鄙人记不大清楚了。”
她发觉,温景渊一说起他的母亲来,眼神都温柔了不少,只是那温柔中仿佛又掺杂着一些落寞和怜色。
“那大人可知道她现在在哪?”
温景渊摇摇头,“不过鄙人能确定她不在洛邑,其余的……只知道这么多了。”
葛凝玉哦了声,只怕这事她也只能尽力了。
“想来不出半月,圣上钦定将军出兵这事的圣旨应当就到将军府了,这些天,将军多留一下军库,也好洗清了鄙人在将军心中的嫌疑。”
“本将自然会的,只是被温大人这么一提醒,本将倒是觉得这次军库倒没什么事了。”
此次去匈奴虽说是去还人的,但总归要谈条件的,匈奴那帮野蛮人遵不遵守承诺,更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准备,所以她自然要多准备些。
温景渊有些不屑,“将军若是觉得没事那就不必看了,若是再出了什么状况那也就怪不得鄙人了。”
“在说了,就算是将军不查,鄙人也要查,鄙人也想知道是谁在拿这种东西开玩笑,还扣在了鄙人的头上!”
葛凝玉听着温景渊的这番言论新心中不免动摇了一下。
她承认,自从那次拜访过温府之后,她心中也曾生出疑惑,还特意去过军库问了那儿的下人,可人人都说温景渊每次来都是最爱惜这些兵器的了,每次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不合格都会被温景渊训斥然后回炉重造。
温景渊是偃师出身,若他是个遵守职业道德的人,便是最尊重机关木甲的。
“这事儿本将也会多留意一些,这些天也要劳烦温大人了。”
“不用你说,鄙人自然会做好分内之事。还有那些带有机关兵器的图纸都在鄙人的府中,你若是合适有空闲,过来抄录一份带在身边。”
“啊?”葛凝玉有些诧异,那些东西在温景渊手里先前都跟着宝贝一样护着,她曾找温景渊要过很多次,可温景渊鸟都不带鸟她的。
“温大人可是想通了?”
温景渊哼了声,“将军此行去匈奴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若是不小心葬身火海,走之前也要把这些事查个明白,省得将军死了还要恨着鄙人。”
嘁,葛凝玉紧紧攥了攥拳,“本将还没走呢,你倒是先咒本将死了!”
“军库的事莫不真是大人做的,才盼着本将死吧?”
“不是不是,”温景渊依旧一副笑脸,“鄙人就是单纯地想让将军死。”
葛凝玉听到这话都要石化了,方才在亭台楼不是还说不想让她死太早。就算是温景渊利用她做什么,她都还能接受,这下子,对温景渊的好感值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你还真是个……”
大傻叉!
葛凝玉的话还没骂出口,面前的人群中窜出来一个人影,气喘吁吁地冲着他们跑来。
定眼一瞧,那人竟是凌礼!
温景渊也发觉了凌礼,看到他这副样子,不免蹙了蹙眉。
温景渊赶忙问道,“凌礼,什么事这么急?”
凌礼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