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行事是有点欺负人的,之前为这些大家打过不少架才消停些。
陈婉婷心想一个外地的也敢抢自己风头,吃午饭的时候说:“该给她一点教训。”
因此下午的时候,闻欣被分配的工作就不太好。
她倒没有挑肥拣瘦,只当是正常轮到自己,毕竟一个车间的事情那么多,偶尔就会有这样的时候,只默默拉着麻袋回自己的位置。
不过接二连三的,她也品出点意思来,几天后领活的时候说:“娟姐,我干好几天这个了。”
刘娟也是龙春人,自有一套说辞道:“分什么就做什么,动作快点。”
她是小组长,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闻欣抿着嘴有点不高兴,到底还是说:“没有这个规矩吧。”
什么是规矩,刘娟上下嘴皮子一碰都能改。
她刚要说话,张巧正好进车间来道:“闻欣,过来一下。”
闻欣那些为自己讨公道的理论憋回去,跟着张主任走。
走出几步,张巧才停下来说:“展销会缺人,来调你去。”
展销会是这几年大家买东西最爱去的地方,尤其现在赶上年关,不少厂都会跑到大城市清库存,不过闻欣也只是听说过,还琢磨着回头去买点年货,这会指着自己说:“我啊?”
张巧道:“对,撑撑门面,给你发提成。”
做销售的最挣钱,闻欣正好也懒得跟刘娟较劲,心想真是瞌睡送枕头,她道:“行啊,不过是去哪?”
张巧知道她们结婚的人最怕往外地跑,说:“就在市里头,白天跟着拉货的车去就行。”
闻欣这才松口气,也不问给多少钱,心想刘娟一准很生气,因为这活算是个好差使,虽然忙碌可给的钱不少。
她兴高采烈回车间,路过陈婉婷的位置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针对,停下来说:“婉婷,听说以前都是你去展销会,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现在去展销会都不用怎么卖力吆喝,来买东西的人都跟抢似的,陈婉婷年年就指望着这个挣钱,脸一拉说:“站那卖不就行。”
说得很有歧义,好像人家是站那卖的,闻欣面色不变道:“看来你以前也是站那卖。”
陈婉婷才不是好欺负的,腾地一下站起来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她边上的人也跟着,大有要打群架的意思。
闻欣知道她们是人多势众,还是没办法忍下来,深吸口气说:“不是你给我的诀窍吗?有什么问题。”
陈婉婷气急,又抓不住这个话里的漏洞,她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闻欣咬嘴唇,又为自己的一时之快后悔起来,她知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但人都是有脾气的,因此她只回缝纫机前坐下来,心里委屈得很,泪珠忍不住要砸下来。
可谁哭谁丢人,她猛地憋回去,只是眼眶红红藏不住。
边上的王琳悄悄支招道:“你跟张主任说。”
闻欣看她只说一句就不往下接,也没有多追问,光明正大去找张主任告状。
张巧表情没什么变化,琢磨着龙春人的内部矛盾,心想拿陈婉婷开刀正正好,问闻欣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欣只有血气上涌,下意识要摇头,但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其它的意思,捏着手腕说:“手特别疼。”
她眼泪恰好滴落,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还挺开窍的,张巧看着大为满意,朝里面喊道:“陈婉婷,过来一下。”
她这个车间主任一来已经算是不小的领导,二来是最受厂长舅舅信赖的外甥女,在万花这一亩三分地很有权力,不问缘由就道:“说过多少次,不要仗着人多搞小团队,不想干就停工,什么时候反省好再回来。”
陈婉婷要为自己申辩,张巧也不听,只说:“没什么人家闻欣能哭成这样,她平常可是老老实实一个人。”
闻欣哭得无声,也顾不上什么丢脸,怎么看都是受害者。
陈婉婷则是看出来偏袒,计算着停工的亏损,可也没办法,头一扭朝外跑。
闻欣也称不上快乐,心想也许服装厂待不了多久。
她手背在眼睛上一抹,隔天坐在衣服堆上去展销会的时候还在琢磨。
展销会办在体育馆,为期七天,帆布大棚里密不透风,从早到晚都是人,老家赶大集都没这么热闹,叫闻欣大吃一惊。
她的任务就是接待客人,还得注意维持秩序,穿着厂里的衣服往那一站,来咨询的人就是一拨一拨的。
连厂里的销售都说:“奇怪,你穿着怎么感觉就是不一样。”
闻欣给她们看自己加的别针说:“贴身的好看。”
她现在算是知道改造的重要性,并且已经熟练掌握这项技能。
同事便了然笑笑,转身又投入忙碌里。
闻欣也不是干站着,咽口水润润有些哑的嗓子,对着另一位阿姨说:“你好,看点什么?”
阿姨上下打量她道:“你身上这个卖吗?”
闻欣心想又成一个,给她拿说:“卖的,二十七一件,要什么码?”
展销会就是薄利多销,价格都定得很低,大家一般也不讲价,给完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