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可他不愿意,仍旧事事以她的想法为先,说:“没事,我来弄。”
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两个人顺利办手续,她得以搬回娘家住。
想到这儿,吴静往后退一步。
带着甜味的饮料从她的碎发滴落,还有点叫人烦躁的黏腻。
付兴隆余光着看越发乱七八糟的仓库,讷讷道:“对不起。”
好像总是在道歉。
吴静瞳孔左右各看一下,微微仰着头说:“砸哪了?”
付兴隆也不太清楚,只觉得后脑勺和额头都被击中,但还是说:“没有。”
吴静都想拿镜子给他照照,坏心情地在他额角鼓起的包上戳一下说:“那这是什么?”
付兴隆哪里知道,但看得出来她的情绪有变化,心想自己是越弄越糟,也闹不明白何以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一塌糊涂。
他道:“可能是,磕到了。”
吴静只是生气,还有点干嘛要关心他的恼怒,咬咬嘴唇说:“店里没有药。”
付兴隆皮糙肉厚,压根没放在心上,更关心眼下的事情,说:“过几天会消肿的。”
要没鼓包反而严重,说不准是伤在里面。
但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叫吴静更不高兴,板着脸说:“不用你弄了。”
付兴隆有点急起来,说:“我刚刚那是失误,熬个夜明天就能好。”
还熬个夜,他忙起来总是这个样子,赶上生意多好像不用吃不用睡。
吴静不想跟他多说,翻出女儿的小毛巾,拧开水龙头想着擦擦。
偏偏她是爱干净的,一摸头发就觉得烦心起来,索性发丝在水下冲着。
那可是凉的,付兴隆看她的衣服小声说:“要不我送你回家换一身。”
吴静垂着头看,确实有一些可乐留下的污渍,然后猛地回过头看他,硬邦邦说:“管好你自己。”
付兴隆欲言又止,听到有人来的动静松口气。
闻欣只当没察觉到古怪的气氛,自顾自说:“好多家没营业,里里外外泡得不像样,我一直到来福饭店才买到,等很久了吧?先吃饭。”
吴静应一声,把毛巾洗干净后挂在衣架上。
莫名的,付兴隆觉得那块毛巾在邀请自己,但没敢伸出手。
吴静犹豫两秒,小声说:“脏死了,也不知道擦一擦。”
付兴隆最知道她的脾气,嘴角扯一下,这才有空照镜子,手在额头处戳一下,自己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这个大个包,闻欣可不能当做没看见,哟一声说:“你这是怎么搞的?”
付兴隆尴尬道:“我不知道上面有可乐。”
可乐啊,这下轮到闻欣不好意思,说:“万支给我买的,我就一直放上面。”
欣怡上回尝过一口,打那后看到罐子就得咿咿呀呀地叫着,只好放得高一些。
这也怨不得人,付兴隆无所谓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人家客气,闻欣不能就这样,还要再道歉,吴静已经说:“人家不会疼,闻欣你别管他。”
吵架了这是?闻欣了然地低下头扒拉饭菜,正赶上隔壁大姐来找她,连忙端着碗去唠嗑。
门外门内,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付兴隆小心翼翼道:“就一点点,没事的。”
吴静冷笑道:“关我什么事。”
她素来不是这样的脾气,有悖于往常得对自己也生气起来。
付兴隆赶快说:“我晚上擦个药,很快能好。”
又垮着肩膀说:“能给你干活的。”
好像别人是什么周扒皮,吴静重重搁下碗筷说:“没人逼你来。”
其实从小付兴隆都觉得自己对她很熟悉,但自打要离婚以来,好像太顺着她不行,太逆着也不可以,应对上有些摸不着头脑,说:“是我想见你。”
不管是什么样的机会,能待在这里就可以。
吴静越发沉默起来,半晌才说:“我们离婚了。”
其实她也知道,感情破裂的双方不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付兴隆不喜欢听这两个字,却又不得不面对,他难得表露出最真实的脾气,破罐子破摔说:“我就是这么死皮赖脸。”
可怜得有些好笑,吴静悄悄地嘴角上扬,很快收敛。
两个人的气氛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叫闻欣这个旁观者有些迷茫起来。
她吃完饭喊道:“吴静。”
这就是要说悄悄话的意思,吴静过去道:“怎么了?”
闻欣小声说:“我看他只听你的,那个脑袋真没事吗?”
到底是自己的可乐砸的,多少过意不去。
吴静先是说:“没事,他本来就脑子有病。”
一句泄愤又改口道:“你家有什么药吗?”
闻欣看她眼底是藏不住的关心,说:“有,我这就回去拿。”
反正她待在这也觉得自己多余。
吴静要是买一个肯定更快,但是道:“就说是你给他的。”
闻欣也是拿她当朋友,越界道:“吴静,你再想想谁给吧。”
一句话,叫吴静愣在原地。
她其实是很勇敢的性子,十几岁就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