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支也不好讲肉麻话,悄悄地勾她的手指。
闻欣没拒绝,从背影看就知道在偷笑。
她看着窗外也不看计价表,掏钱的时候只当自己是木头,心想要不是带着得得有点吓人,就该骑摩托。
倒是虞万支琢磨着说:“买辆三轮的吧。”
带车斗的那种,抱着孩子也好坐。
闻欣上下看他说:“总觉得你现在跟钱有仇。”
一天天的,主意还挺多。
虞万支声音若有似无道:“我是为谁啊?”
要是你自己,全靠两条题都没问题。
闻欣辫子一甩,骄傲地往前走两步,才反应过来说:“哪家啊?”
虞万支领路,两个人到一家小店前,做好的和没做好的各样招牌散落一地。
他清清嗓子道:“王哥在吗?”
被称为王哥的人年纪挺大的,胳膊上露出密密麻麻的刺青来。
闻欣下意识地乖巧起来,堪称是低眉顺眼,连提要求的样子都很客气。
她要的也简单,只用银白色的灯光摆出“如意女装店”五个字,再用红色勾勒出一个穿裙子的长发女人就行。
当然,做起来并不轻松,收费也不便宜。
虞万支把儿子交出去,自顾自地跟人推让,两个大老爷们差点打起来。
闻欣抱着虞得得在几米开外,小声说:“宝欸,不是我不帮你爸,咱娘俩的小身板不够一下的。”
但帮不上忙也就罢,站得跟看热闹差不多。
虞万支推出一身汗才把钱给出去,过来捏她的脸说:“看得开心吗?”
闻欣理直气壮道:“挺高兴的。”
又娇滴滴地说:“好重,我手酸。”
搁谁谁顶得住,虞万支本来就是强撑的脾气,抱着自家的胖小子说:“是越来越沉。”
一个礼拜一罐奶粉,那都是拿钱砸出来的,简直是见风长。
闻欣其实抱着还行,不满道:“他听得懂,不许说他胖。”
虞万支无奈道:“‘胖’是你说还是我说的。”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闻欣瞪着眼,大有你再狡辩我就咬你的意思。
虞万支只得道:“我说的,是我。”
倒叫闻欣过意不去,凑在他身边说:“我好喜欢你。”
要不是人多,早就黏黏糊糊成一团了。
虞万支颇有些可惜地看一眼儿子说:“什么时候你才能自己睡。”
很是凑巧,虞得得手拍在爸爸脸上,只叫父母都笑出声。
闻欣逗着儿子说:“生气了是不是?”
这种情绪还不存在虞得得的世界里,一切都以好玩为主,手脚全在扑腾,不难想象等他再大一点有多难招架。
不难想象等他再大一点有多少力气,于是虞万支好言相劝道:“少闹你妈。”
看在闻欣眼里就四个字,鸡同鸭讲。
她嘴角抽抽,当做没看到他为人父之后的种种幼稚行为,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他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可想半天没个究竟,回家后忍不住问道:“你小时候什么脾气?”
童年对虞万支来说太遥远,他甚至没有太多自己曾经是个孩子的印象,只觉得有生以来就得像个男子汉挑起一切。
那些他没有得到过的,通通在今时今日愿意为儿子付出,或者说成为自己缺失的弥补。
可他不想讲,徒增爱他的人的难过,只是含糊道:“大概跟得得差不多吧。”
毕竟父子是一脉相承的嘛。
但闻欣又不是傻子,亲他一下说:“那希望得得将来也能跟你一样。”
那些虞万支不曾从自己身上发掘到的优点,此刻好像都映在她的眼中,叫人觉得自己光芒万丈。
一瞬间,他已经不需要从孩子那里得到治愈,笨拙又坚定道:“我会做个好榜样的。”
庄重起誓,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