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丘本就跪在地上, 顺势头就磕在地砖上,“奴才给太后请安。”
贺续兰目光在殿内两人身上巡视一遍,在看到雪芽身上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时, 他唇角略微一抿, 等雪芽喊了他一声, 他才轻声说:“祝丘, 我有样东西在黄公公那里, 你过去拿。”
“是。”祝丘低着头出去,不敢拖延。
雪芽从看到贺续兰起, 就一直在观察对方的神情, 待贺续兰一过来, 他就说:“哥哥,我错了。”
贺续兰没说话, 他走到雪芽面前, 手探进去。雪芽身体微微一抖,没有挣扎, 只小声说:“穿湿衣服不舒服, 所以我借祝丘的衣服穿一下。”
贺续兰把手拿出来,看了下雪芽湿的发尾, “先去沐浴吧, 头发都还是湿的。”
雪芽看着贺续兰,感觉对方好像跟往常一样,心稍微放下了些。他被贺续兰拉着走出宫殿,但贺续兰走得比他快,他有些跟不上。
“哥哥, 你走慢点。”雪芽不由道。
贺续兰脚步略微一顿,“好。”
等到了浴房, 雪芽迫不及待把衣服脱了,泡进水里。他散下头发的发钗,正准备仔细洗头发,一双手凑了过来。
“我来吧。”贺续兰语气平静地说。
雪芽回头看贺续兰一眼,又扭回头,他已经习惯贺续兰照顾他了。
“我和祝丘在玩猜谜。”雪芽主动提起刚才的事。
贺续兰声音不变,“猜什么谜?”
雪芽眼珠子转了转,“这个我不能说,反正是个谜语。”
他不好意思跟贺续兰讲那个谜语,因为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嘲笑。
贺续兰没有接话。
雪芽不喜欢这种安静,过了一会又说:“我和祝丘打赌,赢的人可以骑大马,他带过他弟弟妹妹骑大马,我没有试过,所以我才试了一下。”
“嗯。”贺续兰松开手,“该冲水了。”
雪芽看贺续兰对他和祝丘的事情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便不再提起此事。
沐浴完,差不多是到用午膳的时间,贺续兰和雪芽一起用了午膳。
今天伺候用膳的人不是黄公公,而是黄公公的徒弟。雪芽刚问对方有没有看到祝丘,旁边的贺续兰就开口道。
“日头这么烈,雪芽,今天晚一点出去玩吧。”
雪芽看看外面的太阳,觉得贺续兰说的有道理,不过他还是念着祝丘,“祝丘不是帮哥哥拿东西吗?怎么还没回?”
“我的东西不在宁伏宫,在宫外,黄公公带着祝丘去取了,要费上些时间。”贺续兰说。
雪芽犯愁了,“那我今日下午好无聊啊。”他眼珠子微微一转,转到贺续兰身上,“哥哥,你把昨夜没讲完的故事讲完吧。”
“好,但你听完要睡午觉。”贺续兰说。
雪芽不想睡,可仔细一想,他不睡,也没人陪他玩,只好点头。
说来奇怪,昨日让雪芽仿佛身临其境的故事,今日却催眠得不行。雪芽听着贺续兰完全没有起伏的声音,忍不住抓住对方手臂,“哥哥,你昨夜不是这么讲的。”
贺续兰看着雪芽,“有吗?”
“有,你昨夜讲得特别精彩,可今天我听着想睡觉。”雪芽说。
“那最好了,你该睡觉了。”贺续兰放下纱帐,进入夏日,床帐也被换成纱的。他又取了旁边的扇子,开始给雪芽扇风。
雪芽吹着风,没多久就睡着了。等他再醒来,却发现自己不在寝殿那张床上。刚睡醒,雪芽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下床转了一圈。
这里好像是东暖阁,他怎么跑到这里来睡觉了?
雪芽奇怪地皱皱眉,准备打开殿门出去,抓住门把后,他发现他打不开。迟疑了一下,雪芽很大力地扯了下门,冷不丁听到外面锁撞在门上的声音。
他……被锁起来了?还是有人不小心把他关在里面了?
雪芽顿时僵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才伸手拍门,“来人!有没有人?帮我开一下门!”
他把他知道的人名都喊了一遍,当属喊“哥哥”喊得最多,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人给他开门。
雪芽嗓子都喊疼了,依旧无人应答,天色一点一滴黑了下去,他看着空荡荡的东暖阁,反应过来要点灯,但殿内虽然有蜡烛,却没火折子。他把东暖阁翻了个遍,所有抽屉都打开,也没有可以点燃蜡烛的东西。
他看着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东暖阁,再度跑到门口,用力拍门。
*
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黄公公眼皮子微微一撩,他看了眼还坐在书桌前的贺续兰,轻声道:“太后,已经很晚了,传膳吗?”
贺续兰没有说话,只摇了下头。
殿内重归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黄公公再度开口,“太后,您多少吃一点吧。从赈灾回来,您的胃一直没调理好,这样不吃会弄坏身子的。”
贺续兰还是沉默。
黄公公轻轻叹了口气,“太后若真狠心罚人,何苦自己陪着一起熬。”
话方落,贺续兰冷厉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黄公公瞬间闭上嘴,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