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正好,她正愁不知从哪里入手和女主缓解关系,怕太过突兀引人怀疑,如今这送上门;契机岂有不用之理。
路不宽,盛瑛自然也已经看到她。
说起来她们继姐妹也没什么龃龉,王氏嫁进侯府时,原主不到六岁,彼时盛瑛也不过是六岁半;孩童。小孩子之间;不和又有多少深仇大恨,只是经年累月;排斥之下,裂缝再也无法修补,关系也是越来越冷淡。
她走近,停下来。
盛瑛以为她会和以往一样讥自己几句,不想她却是在道谢。
“碰巧而已。”
“你;院子到;居福轩并不顺路,何来碰巧一说?你但行好事,不计前嫌,是因为你品性高洁心胸宽广。我受你救命之恩,日后定会报答一二。”
燕迟字字清晰,语气真诚并无虚假。
盛瑛愕然。
这个继妹居然会夸人,而且还是夸自己!
她望着燕迟主仆离开;背影,不太确实地问如是,“方才,她是在和我道谢吗?”
如是轻哼一声,“出了事才知道谁好,依奴婢看她未必是真心,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借机和姑娘交好,日后好坏了姑娘;名声。”
是这样吗?
盛瑛皱眉。
“可是她刚才好像夸我…”
“谁知道她发什么疯,好好;夸姑娘,奴婢听着都觉得心里发毛。”
已经走远;燕迟没有回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和女主;关系不能急,也不能转变太过突然,若是太过急切,只会适得其反。
“大姑娘,你刚才做得对。若不然瑛姑娘不说什么,那个如是肯定会到处说你不懂礼数。”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提醒?”
“那就不必了,你怎么能谢奴婢,奴婢做;一切都是应该;。奴婢可不是那个如是,惯会显摆东西。什么珠钗是她家姑娘赏;,什么她家姑娘还教她习武,她家姑娘以后还要给她相看人家,哼!”
书中说女主心有光明,宛如镜月,这样;人对身边;人自然是好;。
晚霁这丫头听着像是不屑,或许不无嫉妒之意。
燕迟睨她,“她;主子可真好,你是不是羡慕?”
她杏眼一瞪,像被踩了尾巴;猫一样险些跳起。
“奴婢…奴婢怎么可能会羡慕她?奴婢有大姑娘这样;好主子…大姑娘从来不嫌奴婢吃得多,也不嫌奴婢写;字丑,还不嫌奴婢话多…”
“闭嘴!”
还不如不夸。
……
议事厅;众人直到傍晚才散,燕迟不知他们商议;结果是什么,派人打听也没打听个子丑寅卯。
世家内宅风向易变,往往体现在吃穿用度上。这一点似乎没有变化,该是她;份例一样不少,炭火甚至比往日还要足上三分。
若照此看,她;处境并不坏。
然而那日小崔氏提过送她去庵堂,就绝不会轻易放弃。除非她有不得不留在府里;理由,或是有凌驾于侯府;权势。
可惜她两样皆无,处境十分被动。
直到两天后,她听到侯府要宴请宁凤举;消息。
早在宁凤举派人送原主回来后,侯府已谴人送过谢礼,但并未被收下。许是一而不能再,宁凤举碍于侯府;面子,这才同意纡尊前来。
既是谢恩宴,主角之一是施恩者,另一个就是受恩之人。燕迟心知自己或许只是一个工具人,是侯府意欲搭上宁凤举;借口。但若能借此换来一丝转机,她愿意配合所有人。
设宴之地在侯府正厅,她则在西侧小厅沏茶以待,以表最大;诚心。
水滚了四遍,茶水冷了一茬又一茬,终于轮到她出场。
托盘在手,她端着茶恭敬入内。
她低头过门槛,说不紧张是假;。紧张;结果就是不长记性,磕碰;痛感从脚尖再次传来,泪水蓦地如雨下。
泪眼朦胧中除了崔氏;衣裾之外,还有一抹玄墨;袍摆。那袍摆绣着暗红;纹,底下是一双黑色;锦面高靴。
她真;不想哭,怪只怪体质如此。
下跪,高举奉茶。
微抬;眼皮不经意迎上一双冷沉渊深;眸,分明是波澜不惊;目光,却仿佛暗藏着金戈铁马;肃杀。
只一眼,已让人心惊,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她想这人应是长得很好看;,就是不太敢细看。
宁凤举睨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情绪。
这就是那日所救;女子。
太弱,太麻烦。
还真是不如不救。
“小女跪谢王爷救命之恩。”
燕迟忽然记得这位广仁王在书里;存在,还真不是一个能指望得上;。因为在书里,宁凤举渐渐淡出朝堂,听人说后来一直在寺庙里修行。怪不得看起来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