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枎城最奢华酒楼。
左月生双目空洞,口中喃喃:“我真傻,真。”
他花八万买太一剑时候,表情痛苦心里其实乐开花。
把太乙宗镇山至宝只卖八万两黄金,也就仇薄灯这种败家子干得出来。他把太一剑从仇薄灯手里买下,回头太乙宗肯定得来赎回去,山海阁与太乙宗关系不错,老头子估计不会让他勒索太高,但翻个两三倍应该没问题。
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但左月生万万没想到一件事。
“你丫这剑自己会飞走啊!”
左月生这回痛苦得真心实意,就差一头撞柱了。
太一剑围在仇薄灯身边,时不时拿剑鞘戳他一下,力道不大,一副气得要死又不敢真发火样子。也不知道姓仇给它灌了什么**药,胖子说得口干舌燥,这把刚刚差点被熔了剑宁可被仇薄灯不耐烦地丢开,也不肯搭理左月生一下。
左月生又试探着伸了一下手,不出所料地又被太一剑结结实实地抽了一下。
他就该看它被天火熔了!
“仇大少爷,爷,我亲爷,”左月生快哭了,“您看,这钱能不能……”
“左胖啊,”仇薄灯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刚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都没赖账对吧?”
“对……”
“我没拦着你把它拿回去了吗?”
“没。”
“这不就得了。”仇薄灯见这胖子一张脸苦得让人心情愉快,便善心大发给他倒了杯酒,“可能它怕生,你多和它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
“怕生你大爷。”
左月生翻了个白眼。
他看不起小小一盏酒,自己动手把仇薄灯那边陈年佳酿酒拿了一坛过来,以牛嚼牡丹架势吨吨吨灌下肚。
仇薄灯心胸宽广,没和他计较。
左月生一想到这酒是用他那边诓钱买,顿时只觉苦酒入喉心作痛。
咽喉被烈酒一烧,左月生缓了点,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问:“不过,仇大少爷,今天可是大家都看到了您这剑非凡之处,不出三天满城都知道你这剑真是太乙至宝了,你就不怕被杀人夺宝?”
太乙威名虽盛,但至宝动人心,铤而走险蠢货绝对不在少数。
而据左月生对仇薄灯了解和这两天观察,这人十有**真是独自来枎城……左月生从自己成天被老头子哪里偏僻哪里塞经验出发,猜测是太乙终于彻然醒悟,准备想法子摆脱这位祖宗。
这种情况下,仇薄灯自己带着柄镇山剑招摇过市,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差别?
“我倒有个办法,只要你愿意把钱退我一半,我就能保证你好端端地回太乙。”左月生兴致勃勃地提议。
“唔……”仇薄灯慢悠悠地提醒,“你好像忘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把太一剑以八万两黄金卖给你了。”
左月生笑容顿时凝固。
“所以要杀人夺宝,你也得担一份。”仇薄灯补刀。
左月生一下子跳了起来,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你真是一个人来枎城?没带护卫?”
“真一个人。”
“操。”左月生服了,“你他娘哪来底气这么晃悠?”
仇薄灯转了一下夔龙镯,认真地问:“你看我这张脸,好不好看?”
左月生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好看。”
这是实话。
要不是太乙宗对小师祖影像管得严,天下第一美人桂冠绝对戴在仇薄灯头上。这人内里心肝肺腑绝对黑透了烂透了,但一副皮囊却实实在在地好看到了极致。就算他头发束得歪歪斜斜,要散不散,鸡刨窝都比他整齐,也不损分毫。
蓬头乱发到了他身上,就变成了颓靡风流。
“这不就对了。”颓靡仇美人笑吟吟一合手,“就冲这张脸,怎么也会有十个八个大能,愿意暗中护卫吧。”
左月生瞠目结舌:“……”
对着他脸,一时间竟然有些信了。
“真假。”
左月生嘀咕着,慢腾腾又坐了下来,刚刚没注意还好,现在注意了就忍不住把目光往仇薄灯头发上飘,最后忍不住问。
“是哪个人才给你扎头发啊?居然还没被打死?”
仇薄灯笑不出来了。
“不会是你自己吧?”左月生灵光一闪,狂笑,把桌子拍得地动山摇。
“我觉得一会就有人要追杀你了。”人才本才斩钉截铁。
笑声戛然而止。
左月生骂骂咧咧地埋头从芥子袋里往外刨东西,“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操,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袋里装了些什么玩意,刨出来都是些奇奇怪怪东西,一块玉简滚到仇薄灯面前。
《一夜富甲天下·壹》
仇薄灯饶有兴致地拿起来,问:“这是什么?”
左月生手忙脚乱地把一桌杂物又塞回袋子里,听见他问,顿时骄傲地答:“那可是我得意之作。你知道现在天底下谁悬赏令加起来总额最高吗?”
“我?”
仇薄灯试探地问。
“……”左月生憋了半天,“不是。”
“原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