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处风穴,其实便在烛南。”
应钟阁老的眼瞳略微一缩。
“大家都知道,沧溟原称‘怒海’,风浪不歇,异怪丛生。”左梁诗笑了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沧溟海中有一风穴,从海穴中涌出来的风是‘晦风’。大风鼓荡沧水,晦气滋生妖鬼,是以最初沧溟难以生存。”
“玄武镇海,镇的就是晦风之穴?”孟霜清沉声。
“事实上,风穴就在我们脚下,就在烛南城下。玄武镇沧溟,以身填穴眼,堵住了晦风的肆虐。但是天长地久,从风穴涌出的晦气,却会浸染玄武体内。因此玄武每隔三百年,就会进入一次龟息状态,净化晦气。左家之所以能与玄武结契,便是因为左家之人的血液,能帮助玄武净化晦气。这便是左家这么多年来的秘密了……”左梁诗环顾四周,笑了笑,“说出来也没什么。”
“原来如此。”孟霜清欠身,“多谢阁主解惑,是老朽莽直。”
“孟阁老请起。”
左梁诗一揽袍袖,隔空扶了他一把。
孟阁老起身时,不动声色地扫了左月生一眼。
左月生双手死死地按住铜案上,神情紧绷,似乎在强忍火气。看起来,传言至少还有一点可信的——左家父子不睦……今天这一切未必就是左梁诗安排的。那么,站在左月生背后的,应该另有其人。
会是谁?
“至于犬子所说的辰星反逆一事……”左梁诗苦笑,“诸位阁老都知道,梁诗历术不过尔尔,不敢断言真伪。然而。辰星的确会影响晦风风势,玄武受到这个影响,提前龟息并非没有可能。此事涉及空桑,待锁海结束之后再议。”
一些人略微松了口气。
左梁诗不动声色:“与之相比,另有一事更为要紧。”
“阁主请讲。”孟霜清道。
“玄武提前龟息,无法完全镇住风穴,晦风很有可能涌出海底。因此……”左梁诗理了理衣袖,跪坐直身,举手平拱至胸,尔后长拜至地,俯首至手,“梁诗以阁主之职,请诸位阁老,登城守海!”
阁老们对视了一下,紧跟着拜伏于地。
“谨遵阁主之令。”
一整殿的仙风道骨,互相行礼时袍袖在烛火中飘飘飞舞,如凌尘外。
编钟再次响起,阁会结束。
阁老们依次起身离开,应钟独自离开后,在一处亭台前停了下来。比他前一步离开的孟霜清自亭中转出:“孟老怎么看?”
应钟冷笑一声:“左梁诗倒是一贯的会和稀泥。”
“那少阁主呢?”孟霜清不动声色地问,“您觉得他如何?”
应钟眉头缓缓皱紧:“不好说。”
他仰首,看了一会雨势,又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后边一直撑着铜案是做什么?是想示威还是和他父亲确实矛盾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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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没人了。”
左梁诗把酒杯放回铜案上。
“我□□操,”左月生猛地跳起来,双手揪住裤子,一脸惊魂未定,“老子差点走了应玉桥那小子的老路。”
一边吸住肚子,一边说话实在太过艰难,而且骂人都没办法骂利索。后面左月生目光瞥到身前铜案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办法,就是震怒拍案时,俯身前靠,借铜案抵住腰带,这样就能肆无忌惮地开骂了。
问题是,后面他太过激动,就差指着所有阁老的鼻子直接骂“你们这群不敢和百氏对峙的王八羔子”时,悲剧发生了……
铜案没来得及拯救他。
该死的金腰带到底还是绷开了。
左月生:……
左月生为了不踏上应玉桥的后尘,只能维持双手撑住铜案的姿势,怒气冲冲到所有人离开。
“你老子在这,小兔崽子说话注意点。”左梁诗黑着脸。
左月生扯着裤子,打了死结,确认不会掉下来后,中气十足地当面揭短:“老头子,你可真丢脸啊,别人就差直接往你脸上吐唾沫了,你还在那里讲五美四好呢?”
“五美四好?”左梁诗一皱眉,“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鬼东西。”
“反正不是跟你学的。”左月生咧嘴一笑。
“有你这么跟亲爹说话的?”左梁诗瞥了一眼他打的那天才死结,“……你这什么系法?我风雅一世,怎么就有你这么个粗人儿子。”
“那也得问问,怎么有你这种把儿子逐出家门的家伙!”左月生翻了个白眼。
“刚刚你背的那些玩意,谁写的?”左梁诗问。
左月生狐疑地打量他:“老头子你又在打什么算盘?……本少爷学富五车,书上看来的不行吗?”
左梁诗摇摇头,没拆穿他,站起身:“跟我过来。”
“做什么?”左月生没动,“我还得回去跟陆十一算账呢。”
“你不是想知道青蝠为什么会出现在静海吗?”
左梁诗一挥袍袖,山海阁大殿的影壁忽然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阴寒的风从里面涌出。大殿内所有蜡烛瞬间熄灭,风声里仿佛有千万厉鬼在哭嚎。那声音在人的脑海中炸开,凄厉可怖,又隐隐让人觉得熟悉。
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