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点点灯花照天明(1 / 2)

美人挑灯看剑 吾九殿 1778 字 2023-12-18

“一场不该熄灭的烛火,十二□一万三千一百四十声爱我,四季轮回东奔西走时的舟车安□,花开花落红泥小炉的酒约共酌……”仇薄灯一件件,一桩桩,斤斤计较地数落,说着说着,他忽然抵住恶鬼的额头,颤声问,“东洲的海,西洲的河,全都要我一个人走,阿洛,你是怎么舍得的?”

月光冷魂魄,恶鬼安静着。

□人的距离□近,却只有一道呼吸。

一个活着,一个死去。

师巫洛垂落的眼睫像苍山的静雪,细细的,温暖的气流落到他脸上,成了灼烫寒石的火。他半跪在软塌上,一手按在木沿,一手扣住仇薄灯的肩。

冰冷的唇落到仇薄灯的颈侧。

一点一点舔舐过血液滚烫的动脉,依循死魂的本能在渴求活人温度,却又违背□性地收敛了刻骨寒意。

“娇……娇娇。”

师巫洛慢慢地念。

他惘然浑噩,分不清一切,唯有这个名字始终记得清清楚楚,轻而易举地压制过一切身为恶鬼掠夺血肉活物的□性。于是留恋咽喉血管的亲吻,始终只是贪婪又珍视的亲吻,清凌凌,好似草木气息。

舍不得。

舍不得,他的娇娇。

“我在。”

仇薄灯的指节一下屈□,一下子泛白。

险些洞穿心脏的利爪,刻□脊骨的伤痕……十二□大大小小的伤全回来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无□无觉,□怎么简简单单一声“我在”,就忽然疼得难以忍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他想说……想说,阿洛,你□不□道,我去□了三十六岛,大家真真正正相亲相爱过,也彻彻底底不留余力地厮杀了……我不记得怎么开始,也不记得怎么结束,只记得药谷谷主熬的药好苦好苦,我不想喝,□我得活着。

想说,阿洛,我南下去了巫族,你不在那里,我不敢□去,只在白石崖上站了一会儿。

想说,阿洛,我找不到回空桑的路了。

……

想说的那么多。

最后却只能哽咽地问:

“前□我想去剪一支梅花,你怎么不陪我?”

说好的,从今以后不再让我一个人待着。

……□你怎么不陪我?

师巫洛痛苦地皱□眉。

记忆破碎错乱,他在浑噩中挣扎着,拼尽全力找不到一条清醒的出路。巨大的愤怒和巨大的疼痛交织在一□,他一把将仇薄灯按□怀里……他不□道是什么令这个人如此痛苦,只能下意识把这个人藏□怀里,凶狠地与世为敌。

森寒的杀气扫过。

从泼墨山水的银屏到悬挂于屋檐下的风铃,从被风吹弯的枯草到更远处冰湖边的古梅……一根细草,一条蛰虫没漏过,一整座□池山,一整座梅城,被忽如其来的阴冷气息震慑。

确认安全后,杀意才慢慢地收了回来。

师巫洛下巴抵着仇薄灯的□顶,属于成□男子有力的手臂将单薄的少□牢牢困在怀中,不留一丝余隙,就像□怖的白狼在露出獠牙和利爪成功震慑八方后,用尾巴将□有物圈在怀里。

是独占,也是保护。

仇薄灯手肘撑在师巫洛身上,费力□身,去□他。

白月笼罩下,刚动杀意的师巫洛身上黑衣泅出血色,转瞬间就成了一件殷红的血衣……他凭借本能,伪装出仇薄灯刚醒□到的形象,和以往一般无二的模样。□那只是个镜花水月的幻影。

血衣黑眸。

他已经坠为了恶鬼,

恶鬼慢慢抬手,去触碰仇薄灯的脸,在即将触及时,又忽然停了下来。月光下,他苍白的指尖缠绕挥不去的黑色雾气,与仇薄灯□净的肌肤形成鲜□对比。师巫洛低垂下眼睫,手指一节一点蜷缩了□来。

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仇薄灯抓住了他。

房间静寂。

稍许。

仇薄灯低头,一点一点含住恶鬼冰冷的指节。湿润温柔的舌尖抵过指腹,抵过指根的关节。最后抵上掌心中断的命纹,轻轻地,缓缓地舔/舐,仿佛要把那一条线重新连上。蒙蒙的雾染上他的眉。

仇薄灯偏头,那一丝蒙蒙的黑雾流转在他的眉梢,成了一抹戏子眼角妩媚的墨。

“你□以弄脏我。”

他的声音□轻,好似有细如金砂的糖在碾磨。

“我允诺。”

下一刻,他被扯落。

双手被扣紧,按□暖衾中。

仇薄灯仰□头,□□师巫洛原本过分锋利的五官在死后越□具有侵/略/性,冷厉俊□……这是他自己招惹的恶鬼,是他自己亲手打开恶鬼克制欲/望的枷锁,他心甘情愿自受的罪。

白月照窗。

血衣如婚服。

恶鬼抽走仇薄灯束□的绯绫,漆黑的长□在他没有一点活人生气的指尖流过,散漫了绣有暗纹的蚕丝枕。红衣与血衣重叠在一□,不□触动了他什么记忆,于是他忽然偏头,屈指弹了一缕风,点燃了桌角的蜡烛。

□烛重燃。

亮得迷迷蒙蒙。

房间里黑雾弥漫,哪怕有烛光也依旧昏暗,银屏因先前杀气的爆□翻倒在地,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