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醒悟的冯宇铎像是听到了枪响的运动员,一个闪身飞奔出教室。 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轰击着他的大脑,愤怒的跳起,朝着压在祁老师身上的肥胖身体扑了上去。肥胖的身体被巨力冲击倒在地上,又被压在下面。 得救的祁老师才能起身,挣开另一人的双手。哭哭啼啼的往外面跑去。被挣开的人没有犹豫,跟在后面追出了门。在冯宇铎准备起身查看时,两声惊叫在楼道中响起,是祁老师和嘉玥! 甩开肥胖的身体,冯宇铎冲到门外看到一个身影抱住祁老师,嘉玥张着嘴倚靠在楼道护栏的一旁。 愤怒的情绪无以复加,再次朝黑影飞起一脚踹去,两人顺着力道向前扑倒。看到祁老师从地上爬起又向楼下跑去,冯宇铎举起拳头砸向倒在地上的身影。 两人在楼道里互相殴打着,赶来的体育老师和从屋里出来的校长及时上前把他制止。 他被关在旁边的杂物室饿了一晚,一直到第二天才被拉出来,在学校的操场上被校长“审判”。 祁老师没有出现,嘉玥也没有出现。 闻讯赶来的父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架着他向家的方向一遍走一遍埋怨,母亲说,“咱山里娃早该结婚了!早点儿同意阿木嘉玥家的不就行了?这下好了,人家不知道还愿意不愿意?” “要不,我跟嘉玥家商量一下,两个娃成亲算了。上什么学,出去打工!”父亲犹豫了下,有了决断。 “爸、妈,我没有欺负嘉玥,是他们欺负祁老师,我是去救祁老师!”冯宇铎反驳道。 “你救她,你被开除了她怎么没帮你?嘉玥都被你气的回家休学。”父亲对愣住的他呵斥道。 在家待了俩天,知道消息的村民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在这个偏僻闭塞的村子里,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他并没有在意。 跟屁虫嘉玥出现在他的屋门口,冲着躺在床上的背影轻声喊道,“冯宇铎。”看到背影没有回应,迈过门槛接着说道“那天我被校长送回了家,让我在家休息。” 冯宇铎回身瞪了她一眼,“你看到祁老师了吗?” “没有,当时,我…我没敢动,但是听人说她走了,回去了。”嘉玥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冯宇铎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只要她没事儿就好,被开除?正好出去闯荡。 “我阿爸,阿妈同意我给你做寒塞木。”小丫头语不惊人誓不休。 “你不上学,做什么寒塞木?”冯宇铎懒的理她! “我想做…”嘉玥低头扭捏道。 冯宇铎无语,“我上不了学了,年后就要出去打工,你在家好好上学,等以后再说。” “我…我阿爸不让我回学校,校长和主任才诬陷的你欺负我,把你开除了。你不能上学,我也不去。”嘉玥满怀愧疚的想与冯宇铎共进退。 “你现在还太小,不去学校能干啥?回去!”冯宇铎心疼她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多大的错误选择,起身拽着她往屋外面走去。 将嘉玥拎回她家,趾高气昂的走在村子的小路上。三娃子赶着羊群从旁边路过,“冯宇铎,听说你在学校把阿木嘉玥睡了?!” 冯宇铎一下子愣住,“说什么呢!是学校老师诬陷我!”冲着三娃子喊完,才突然意识到。他不怕开除是因为学校已经限制了他能获取的知识上限,他一个男孩子早点儿外出闯荡可以寻找更多的知识资源。而嘉玥还是一个小姑娘,这种事情…… 低着头,犹如斗败的公鸡往家里跑去,天空中散播着三娃子一阵似起哄似羡慕的笑声。 在往后的日子里嘉玥经常出入他家,他的父母乐见其成,拿她当自己女儿一样对待。而在冯宇铎的眼中只有愧疚与恼怒。 “你不上学,以后怎么办?跟你阿爸、阿妈和我爸妈一样吗?”冯宇铎放下手里的锄头,低着头对着一张笑吟吟的小脸吼道。 嘉玥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一下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样子,冯宇铎仿佛被噎住,蹲下身子捡起一块儿石子划着锄头上的土块儿。 “我…我阿爸说,不用我上学了,他说我必须得嫁出去。”声音柔弱低不可闻。 母亲的一声呼唤,把嘉玥唤回屋内。还没一分钟,拿着扫把的母亲气冲冲的出来,“你怎么又欺负嘉玥?!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欺负女的算什么本事!”扫把杆打在后背,躲闪中撇到扶着门框的嘉玥,一双红红的眼睛。 嘉玥在他家的地位越来越高,小丫头也讨人喜欢,哄的父母天天笑的好像也年轻了几岁。而冯宇铎却成了古代被娶来受气的童养媳。 每到年底,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会从外面回来。他们的头发红红绿绿就像是公鸡的尾羽,身上的衣服彰显着华贵典雅的气质。他们给村子里的人带来了城市里的各种讯息。 虽然每次问他们,在城市里做什么工,辛苦不辛苦。每个人都是回以自嘲似的回应,拧螺丝、踩缝纫机。似乎是满脸的不愿意,但是每年的答案都一样。私下里只有关系好的才会神神秘秘的告诉你,好好学习。 冯宇铎收拾着包裹,东西很简单,两件衣服和一本夹着甜味儿糖纸的字典。然后是村里各家各户知道他要外出打工,纷纷塞给他的零食和饼干。还有一张张五块、十块的纸钱。耳边回荡着别人念叨的已探明的遥远城市讯息。像是即将替村子出战的勇士,装满着村里的人的期望。 以前的指指点点像是不痛不痒的烟,在静谧的大山间消散…… 提着包裹,挥手向家人告别。他要步行爬过一座山,在山脚下的一条主路上等着唯一的一趟去镇上的公交。刚走出村口,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