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被五花大绑着，靠在床边呜咽。

尽管姿势很差，甚至无法动弹，但她还是累得睡了过去。

少女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是哭花的泪痕，看起来狼狈又滑稽，祁墨渊却只觉得怜惜。

到了半夜，她果然发起烧来。

感染丧尸病毒的程度不同，变异速度和症状也不相同，这些，身经百战的祁墨渊早就知道了。

被啃咬的人变异是最快的，但如果无法反抗，最后的结果基本都是直接被吃掉；而如果有能力反抗，那结果更惨，会在被吃掉的过程中变异，最后就成了那些肠子掉在外面或者四肢断裂的丧尸。

像苏媚这种，算是比较温和的，伤口被丧尸病毒感染，过程会非常缓慢，就像发烧一样，全身滚烫，然后酸痛。

意识跟病毒斗争，运气好还可能得到异能。

这也是为什么末世来临的第二个月初丧尸莫名其妙多了不少：都是那些已经绝望又不知道怎么自杀好的人，把丧尸的粘液涂到了伤口，等待审判结果。

异能者毕竟是少数，而且这样觉醒的也是怂货居多，可以说那就是一次人类的整体再削弱。

现在末世已经来临快四个月，他竟然又目睹这个过程。

太折磨了。

祁墨渊给苏媚打水，用毛巾降温，一刻也不停歇，好像这样就可以忙碌到忘记悲伤。

到半夜，苏媚的高热终于退去。

看见少女逐渐红润的面庞和白皙却透粉的皮肤，祁墨渊心中大定。

过了一会儿，苏媚醒来，就看见祁墨渊欣喜的神情。这还是第一次，她在男人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喜悦。

“我……我没死？”

少女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祁墨渊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没死，好好的。”

“我、我、我的手好痛……”

“咳咳，忘记给你解开了。”

祁墨渊失笑，赶紧给苏媚松绑。他其实没有绑太紧，完全是苏媚太紧张了，自己挣扎的。

看见苏媚手腕上红红的一圈，祁墨渊心疼地点了一下。

“嘶……”

“抱歉，我不动了。”

“没事，我、我好高兴。”

苏媚说着，又哭了出来，只是这次是欣喜的泪水。

她抱着祁墨渊哭泣，声音娇软，就如同诱人的猫儿。祁墨渊可耻地有了反应，暗骂了一句，没敢推开少女。

过了一会儿，苏媚才慢慢恢复平静。

祁墨渊也恢复理智。

“那个，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嗯？”

“就是什么能量，或者力气有没有变大，速度有没有变快。”

“你是说异能？”

苏媚说完，低头，闭着眼睛开始感受。她皱眉，双手握拳置于胸前，过了好久才慢慢放下。

睁眼，满脸失落。

“没有感觉。”

被感染丧尸病毒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变异，一个是觉醒异能。

而觉醒异能的人基本都是自己有预感的，至少完成以后百分百会有感觉，这就像是吃饭一样，无师自通，甚至根本不需要提醒。

而苏媚……

祁墨渊看着少女，眼中划过一丝思考。

而苏媚也像是知道了什么，先是一怔，随即扯住祁墨渊的衣袖，磕磕巴巴道：“那个，我、我是不是……”

“你有丧尸病毒的抗体。”

祁墨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确认了苏媚的想法，也推翻了她最后一点幻想。

“也许只是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可能我跑得快，或者……力气很大什么的？”

“哦？那你现在绕着房间跑一圈我看看，或者把这张床举起来？”

“……”

苏媚顿时沉默了。

她的表情先是呆滞，然后变成惶恐，最后彻底绝望，眼泪水甚至比之前坦白受伤的时候来得还快。

“你别哭啊，这也不是坏事。”

“什么不是坏事！”苏媚拍开祁墨渊的手，环顾四周，降低音量，“我，我还不想被当成小白鼠，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瞒着？你放心，只要答应，你要什么都可以，我爸爸肯定什么都给你……求求你了……”

少女的眼神充满哀求，尽管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对，祁墨渊还是点了头。

大不了……先看看基地的张涵舒博士到底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