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书敬酒以后，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大家都开始朝皇帝敬酒，接着商业互吹，交际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传统追捧结束以后，终于到了表演节目的环节。

开场的是太后最爱的一首传统戏曲，毕竟是中秋这种古老的节日，庄重也不能少。

紧接着便是各种宫中排练的节目，穿插一些妃子献艺。

女主阮潇潇身份低微，父亲不过江南一带有名点的富商，进宫完全是当地官员想要讨好新国主。也因此，阮潇潇进宫后就当了个美人，然后在后宫中默默无闻。

这次的中秋宴会，按理说她是不能来的，还是太后见后宫人少，干脆有位置的都叫上了。至于节目，也是她再三贿赂，加上系统帮忙作弊，才有机会在没有彩排的情况下挣得露面的机会。

每年都是些唱歌跳舞，再有趣夜临寒也腻了，妃子们就算精心准备只为了这一次崭露头角，那平时也疏于练习，有些跳得还不如舞娘。

苏媚活了上千年，什么节目没见过，更是兴致缺缺。

她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一直在殷勤地给夜临寒布菜。

“听说爱妃悄悄准备了一支舞蹈准备献给朕。”夜临寒忽然扼住苏媚的手腕，侧首轻语。力度不大，声音也像悄悄话。

如此亲昵的举动，看得众嫔妃眼红。

苏媚有些意外地怔了怔，随即笑道：“皇上若是想看，臣妾回去给你跳。”

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这中秋宴会上，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什么。就算准备了，那也是闺房情趣，只有关了门欣赏。

夜临寒同样清楚。

“那朕就期待一下了。”

这是答应了。

一旁的春桃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提醒苏媚什么，但最后还是闭嘴了。

娘娘风华绝代，一舞名动京城，她都没问题了，自己更不能此时站出来扫兴。

两人又开始观看台下的表演，只是这次夜临寒更不耐烦了。一个个妃子被赶下台，到了最后，场面话夜临寒都懒得说。

“下一个节目，阮美人献上歌舞，水调歌头——”

太监喊完，苏媚总算精神了些。

先是四个大墨水缸被端上来，然后前奏响起，月光在此刻似乎化为一滩溪水，潺潺流动。不远处缓缓飘来一个白衣女子，墨发飞扬，广袖穿梭，动作迅速优雅。

苏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夜临寒，男人果然坐起了身，眼里有了一丝兴趣。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优美的歌词配上婉转动听的音乐，一张白布被托起，放在中间，美人站在上面旋转飞舞。她的长袖不断伸缩，沾上漆黑的墨汁，黑白的碰撞在此刻显得激荡人心。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白裙的仙子越飞越快，身影纤巧，素手婉转，好像真的要乘风而去。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着最后的动作结束，美人指尖轻点，在画布上留下一抹艳阳。

下人们举起支撑画布的桅杆，月光下，一副江山图跃然纸上。最上方的残阳鲜红，正是她的指尖血。

“嘶！”

在座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才从这视觉震撼中走出来。

太美了！

不管是人、诗词，还是舞蹈。

“绝！这词当真是一绝！”

沈青书直接拍案叫绝。

在场文人无不知晓这歌词中的含金量，更别说如此美轮美奂的画作了。

还有舞蹈，也不是为了创作生硬地移动，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鼓点上。

跳舞的仙子再次走到中央，这次，她真的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夜临寒饶有兴趣地看着女人，淡淡吩咐：“摘

阮潇潇将面纱慢慢褪去，露出那张清冷卓绝的面容。

她为了达到视觉的冲击，特意避开了苏媚的风格。贵妃是妖，她就是仙，贵妃也许让人难忘，但她的气质更胜一筹。

而此刻，她也确实做到了。

听到众人的抽气声，阮潇潇很得意。

等她成功生下孩子拿到积分，会更美。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众人道贺，夜临寒赐座，等春宵一度，宫里就会多出个新人。

而夜临寒和苏媚的约定，早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苏媚当然不会去提醒。

看着一切结束夜临寒和阮潇潇远去的背影，苏媚默默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