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年与庶妹的诸多矛盾,她们姐妹关系在之前相当焦灼,差点成了仇人。
余氏拿着信,问道:“你说要去看看她吗?”
云栖看了下周围,其他婢女被屏退,这会儿只有她一人,那就是问她的,云栖有点惊讶,又有点被信任的高兴。
云栖笑着:“二夫人心中已有定论,云栖就不瞎提议了。”
余氏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拍了下云栖的手背:“你这小滑头,惯会将话儿转回来。”
云栖但笑不语,这位余明珠,对云栖而言是一位关键人物。
但心急也没用,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
随即又警告自己必须沉得住气,以她如今的身份,没有决定性的翻盘机会,是很容易翻船的。
余氏最终还是去城外,接了余明珠夫妇,差点没认出来人,这两人十年来备受折磨,再回来居然面目全非。
云栖并未一同去,余氏似乎一直在避免带云栖出门。
就是李府来了客,也多半不让云栖跟随。
将他们迎回京城后,余氏就去了自己的私库,与娘家余府商量着,准备送些礼过去。
对于这些当年的受害者,大多人远远避着还来不及,都怕被皇上以后给惦记上,余氏这样算是冒着危险,雪中送炭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李老夫人之前的嘱咐。
余氏在自己的私库里待了许久,无意间碰到自己藏好的地契、店铺、田庄等物,再看了眼外面等候的云栖等人,在云栖身上凝视良久。
这些原是打算大部分留给李映月为她未来嫁入夫家做保障,她已在来京时给了一小部分,想锻炼李映月的管理能力,毕竟再过几年就要定亲了。
如今——
余氏看了看,将它们收于自己的妆奁中,却不打算再拿出来。
余氏心中,始终记挂着云栖的身世调查。
庆朝的交通相当不便利,走南往北都要个把月,更不用说寄信了,若没特殊情况,很多时候一封信从南到北要用上大半年。
她派出的人,只在途中来了封信,那时还没到云栖的老家荆州云家村。
现如今也不知到了没,即便是到了,余氏也不报太大希望。
毕竟过去的时间太久了,能得到的信息又何其少。
“云栖,除了我这儿,在李府你还有想去的地儿吗?”
云栖想了想:“云栖哪儿都好,只要有口吃的就成,但若说最想待哪儿,必然是二夫人这儿了。”
余氏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脸颊:“你这傻孩子。”
快到年关,江南的庄园送来了水果,有柑橘、青枣、番荔枝等,余氏让云栖选一些送去李老夫人那儿,当然东苑的姚氏那儿明面上也需送一些。
云栖送去邰平阁时,不是被老妈妈或者丫鬟接待的,反而是李老夫人亲自出来见了她,云栖颇有些受宠若惊。
李老夫人一生也是遇过不少大风大浪,她见证了李府从荣耀到衰落,如今还在苦苦撑着它。
她像是与云栖闲话家常,问一些云栖小时候的事,家乡与籍贯等等。
李老夫人本准备暗中派人去云栖家乡调查,却发现余氏早就先行一步,两方人马还在中途遇上了,收到消息李老夫人就将自己的人给收了回来。
有些事,还是让余氏自己调查更好,只是过去那么多年,想要调查清楚,怕不是容易的事。
兹事体大,关乎李府在京城的颜面儿。
李老夫人就算心中有些计较,也依然不动声色。
前世没有这一遭,云栖自己都有些惊讶,还是乖巧地回答。
出了邰平阁,云栖却感觉,事情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也许要不了一年,如果快的话说不定半年也不无可能。
她并不贪心,前世的经验告诉她,贪心的人,会被吞噬。
至少,比前世快了好几年。
果子送完李老夫人,要再去东苑。
云栖将一篮子水果留了一些,拐了个弯来到褚玉院,她张望了一番,白天的褚玉院比晚上看更荒凉些,像是彻底没了人气。
她预备将这些时令果子放在主屋门外,不打照面为好。
刚准备放下就走,那主屋的门却突然打开。
云栖看到那人长身玉立的身影,来不及惊讶,不是说李嘉玉今日在京城外面闲逛吗,这么快回来了?
而且刚才还看到褚玉院的小厮在外头和人唠嗑呢。
她立刻行礼,自圆其说:“奴婢给二公子请安。”
男人审视了会云栖,似乎在奇怪哪个丫鬟会不长眼来这么荒凉的地儿。
“因何而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面具下的目光,比闭着眼的时候慑人多了。
云栖只看了一眼,莫名觉得那目光,有一丝淡淡的熟悉味道,好像曾经见过。
当然见过,她不是前世遇到过李嘉玉吗。
甩开那些莫名的感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云栖像是普通丫鬟那般,平平的声音,像在完成任务:“我们夫人得了庄子上送来的果子,让奴婢送来东苑,每个院子都有分一些,奴婢便送过来了。”
轻轻的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