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人也在来京路上。”余氏并未看下方神色突变的李映月,只是淡淡的陈述着,“就是我们对映月有感情,也要问问云家人的想法,她们可想接回亲女?再说,映月就是真要待在府里,也无法交代,将来是以什么规格出嫁,若老夫人实在喜爱,倒是能认个养女。”
李老夫人并不赞同:“养女?怕是不妥。”
“这件事如若能一直瞒下去自然是好,只是嫂子怕是隐约听到了些,若她说出去……”余氏搬出了一直来西苑探查消息的姚氏,说的面面俱到,就是李老夫人也要再斟酌斟酌,“而且若是三年后映月要进宫选秀,被圣上知晓,就是欺君大罪。我们来京时也未说明映月身份,真说是养女,并非不能转圜。”
的确,他们一家刚回京城半年,离开十来年之久,就是李映月是养女,他们家没有明说,又能如何?
李老夫人一开始只以为余氏要不顾李家名誉一意孤行,但
听到她这番有理有据的说法,而且“欺君大罪”这四个字,才是李老夫人真正在乎的,也算是被说服了。李映月简直不敢置信,与她相处十来年的母亲居然如此狠心,居然不顾念她们多年情谊,云栖是她亲生的,但自己难道不是十年相伴的吗?更想不到一直站在她这边的李老夫人,居然还赞同了这个想法。
这事并未彻底下定论,但显然结果渐渐偏向余氏希望达成的模样。
李老夫人并未明确回复余氏,余氏也不急。</李映月依旧留在邰平阁陪伴李老夫人,云栖与余氏、李崇音一同离开。
几人走过菡萏池,李崇音忽然说:“云栖想必还有些东西落在静居,可需要过来拿?”
云栖抬头,看向许久未见的李崇音,他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看着她,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但云栖对他向来了解,他有话对自己说。
余氏望了一眼李崇音,又看向云栖。
“是有些东西。”
“嗯,待你回来后,就要准备搬新居了。”
新居?
但云栖记得李府没有空的院落了,即便有,也是极为荒凉的。
云栖随李崇音回了一趟静居,两人一路无话,再来这里恍若隔世。
所有看到她的丫鬟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她们都听说了那个传言,再看到云栖,不知该不该行礼,也不知应该怎么称呼,李家可没正式提过。
“云、云栖!?”一道略带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栖望过去,居然是一段时间没在懋南院见到的胡苏,她想到胡苏说要成为人上人,没想到居然来了李崇音的院子,也不知道是她主动来还是其他什么。
但她心中也没太多惊讶,李家所有婢女都想来静居,这是她们的梦,谁能破坏这样的美梦。
胡苏刚惊叫出声,就被司棋捂住了嘴,司棋复杂地看了眼云栖,她是第一个请安的婢女。
随着司棋这位大丫鬟的动作,其余人也很变扭地朝着云栖请安,那些曾经排挤过云栖的丫鬟们,恨不得云栖从来不记得自己。
孔妈妈消息最是灵通,想到自己曾经的想法,无比羞愧。
她居然还想撮合三公子与云栖,现在这样,真是羞愧极了,幸好云栖似乎一直不知道这事。
“先来书房一趟吧。”李崇音看着蔓延尴尬气氛的院子,也不叫起,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云栖点了点头,他们丝毫没兄妹之间的默契,更没有什么亲情在其中,反而相处愈发冷漠了起来。
似乎去了那层相处融洽的主仆关系,他们一下子成了比陌生人更不如的存在。
到了书房,李崇音屏退其余人。
他走向一排书架,来到第二排,取了最上方的一个楠木盒,拍开上面的灰。
放了一段时间,又如此隐蔽的地方,平日无人清扫到。
再次走出,将这只盒子递给了云栖。
云栖不知是何物,但想来李崇音不会随便糊弄自己,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她慢慢睁大了眼。
心微微跳动了一下。
她看向李崇音,目色难辨,竟是不知用什么态度来回应。
“之前把你讨来静居时,我就问母亲要了你的身契,本来早就要给你,现在也不算晚。”
待云栖取完盒子里的身契,放入衣襟后。
她站在这个熟悉的书房,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她顿了一会,轻轻道了一声谢,就要离开。
看她毫不犹豫的背影,李崇音掀开眼皮,淡漠的说:“没其他话与我说?”
至少两人主仆一场,这期间云栖就没丝毫惦念,她是不是从未期待过有一个兄长?
待云栖离开后,李崇音坐在竹椅上。
与往常一样,收下情报后快速看完,又将暗号重新编写,由墨砚送出去。然后翻出了上一次未看完的异国志,学习詹国文字语言,翻到竹签记号那一页,目光凝视许久。
始终看不进去,他放下了书简,靠向椅背,一手慢慢捂住了眼。
“呵,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去他的妹妹
:月华裙,明朝末年的一种裙子,在一裥之中,五色俱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