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这块襛盛庭的牌子不是原本已经老旧失修的那块,而是云栖亲自写的,待冷静下来看的时候,她渐渐发现,云栖的字与她偶然间瞥见的,兄长的一副行书有些像。
这两人,也是有
缘,只是没有结果的。
李映月到的时候,云栖正被华年几人拉着过来看新完工的襛盛庭,抵不住她们的热情欣喜,云栖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与她们看着一箱箱新的家具摆件抬入里面。
云栖是第一个看到李映月的人,李映月比前些日子看到的时候,多了一份镇定,姿态更像云栖第一次见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小姐时的模样,有些骄傲,有些轻慢,似乎这才是她该有的模样。
她虽然瘦了许多,精神也萎靡,
可再也没有涂脂抹粉,一张干干净净透着天生偏黄肤色的脸露了出来,除了有些许逗逗外,看着并不算很丑。
她看自己的目光,有恨,有怨,有嫉,还有许多云栖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云栖,只要我一日是四小姐,我就还会回来。”
“我知道。”前世不论多么困苦,李映月都没放弃过,这韧性就是云栖都佩服。
“等着吧,谁都有风光的时候。”所以别为一时风光高兴的太早。
云栖似乎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笑笑没回。
“你是得不到他的。”李映月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云栖眼皮微微一颤,随即又释然一笑。
这话,唯有她们两人懂。
李映月不知为何,有些快意。
她知道兄长这人,说了那般话,就是真的与云栖不会有旁的了。
说罢,李映月就要离开这个令她绝望的地方。
云栖却突然说了一句:“你忘了曹妈妈吗?”
“你知道她在哪里!?”李映月找了所有能问的人,却没人告诉她。
“红缨院。”
曹妈妈在这里受了一轮轮拷问,已经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
她知道若不是自己当年疏忽,又让自己的亲戚蒙蔽,就没有真假小姐被调换的事。
她是个不懂变通的人,从小受着上一代家生子的教导,为了上位也曾作过不少手脚,但对主家是衷心的,她以前衷心的对象是余氏,后来看到小姐一天天长大,也就渐渐把小姐当做自己的孩子。
她对李映月已经付出了太多的关爱,收不回去了。
可对真正的小姐云栖,她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甚至差点,就让云栖被烫死……
在全部拷问完毕,汤妈妈也没再对她用刑罚,只拘着待发落。
余氏打算等云家人都到了京城后一同处理,对于曹妈妈的去留,余氏也问过云栖的意见。
云栖:“留。”
所以云栖提醒了李映月。
曹妈妈为人尖酸,对比自己不如的婢女多有瞧不起与狠毒手段,与良善也是半点边不搭。但从小的不背叛主家的概念已深入内心,她受不住这段时间的一切以及余氏对她的彻底失望,她觉得日子再没什么盼头了。
她拿出了刑具房里本就有的白绫,端详了好几日才下了决心。
白绫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它本身是一种绸缎,在古
代意味着对来世的祈福。
将白绫套到房顶上,朝着余氏所在的懋南院磕了好几个头,就慢慢走向凳子踩了上去。
李映月刚来红缨院时就被外头的婢女拦住,她口不择言道:“怎么,现在都只认李云栖了?真好笑,也不想想一个个以往见到我是怎么个点头哈腰的!只要我一日在,我就还是四小姐,都给我滚开!”
那群婢女还是不愿意让开,直到后头云栖也走了过来,抬手示意了一下,婢女们才让开。
这就是真假小姐的差别,看着都是李家小姐,但本质上不同。--
云栖名正言顺,李映月就……来路不明了。--
李映月通红着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栖。
真得意啊,你是来炫耀的吗?
曾经还只是自己脚下讨生活的小婢女,呵呵。
当李映月打开刑房门,正是曹妈妈踢开木凳的一刹那。
她吓得肝胆俱裂,连忙跑过去,拉拔着人喊:“快!快来人帮我把她放下来。”
曹妈妈刚被放下来,咳了好几下,看到好久未见的小姐,就抱着李映月声泪俱下。
“对不起,四小姐,曹妈妈对不起你……”
李映月也有些心酸,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曹妈妈尚且算关心她。
当曹妈妈见到随后而来,站在门口,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的云栖,与这刑房格格不入的姑娘。
其实从很早以前,曹妈妈就发现这个姑娘的与众不同,她不说话,也仿佛所有人都会看到她一样,她总是淡定从容,无论她是什么身份。
其实这样的人,是二夫人的女儿,才仿佛理所应当一样,私下里,不少婢女也是这么想的。
曹妈妈像是被篦子狠狠从头到尾梳了一遍,狠狠打了个激灵。
她连滚带爬地爬到云栖脚底下:“五小姐,是曹妈妈害了您……”
云栖也不理会她,直勾勾地看着略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