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清澈地望着余氏:“夫人,是你的荷包吗?”
余氏见那荷包花样没错,云栖的绣法多种交织,寻常人难以模仿:“没错,这只荷包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请一定收下,聊表感谢。”
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青年怔忡了一下,连连推拒,用那磁性悦耳的声音说:“这本就是路见不平的事情,何须报酬。”
余氏在绝望之际,青年不顾危险捉下贼人,在她看来很是难得。她本就欣赏这带着正气,斯文俊秀的青年,听他这么一说,道:“我刚喊了捉贼人,其余人都未理会,唯有你挺身而出。不如你与我一同回府,我让门房给你支些银子。”
青年哭笑不得:“真的不用,这位夫人,我不过是刚好路过,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还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似担心余氏硬塞过来。
余氏见他是真心不想要,才收回了银钱。
望着青年的目光越发欣赏,不贪图钱财,谈吐文雅,待人也是进退有度,做事看着也极为正派,余氏这些年不看家世只求一真心对女儿好的清正人,眼前的青年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
若是没有赐婚的事,她倒是不介意厚着脸面询问对方是否婚配,可,现在一切晚矣。
“既然荷包已经归还,在下就此告辞。”青年见好就收,态度谦逊无比。
这份谦逊又为他赢得了不少好感,,余氏也没多留,只是望着青年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般不求名利的男子,很是难寻。
青年并未离去,差不多“消失”后,站在街角望着余氏离去。
一旁的德宝出着主意:“殿下,不如咱们在沿路多寻几个路人,说一说端王的好话如何?”
青年魏司承冷淡地瞥了一眼自以为很聪明的德宝,一挥手敲在他的脑袋上,没好气道:“你当李夫人是你这榆木,这么多巧合生怕她看不出是本王刻意为之!”
现在这样,偶尔一次就罢,再来可就要怀疑了。
魏司承可不想给丈母娘留下心思深沉的印象,点到即止,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边余氏长吁短叹地回了李家,那边李昶也是借口公务回府很晚。
一方面觉得无颜面对女儿,好不容易盼回来了云栖,如今却让她连婚事自理都办不到;另一方面他也与夫人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那么此刻工部的事也要做好收尾。
近日,有工匠在修缮皇家避暑山庄时,被坍塌建筑压垮,死了好几个梓人与匠人,这消息目前没还封着。还有一个多月皇帝就要去避暑山庄,却出了此等祸事,若是山庄地基不稳固,危害到帝王,届时所有参与者都要问罪。如今,李昶就是督办此事的人,当年建造的避暑山庄的负责官员早就不在,李昶一旦没查明清楚,那么这个罪就会落到他头上。
就在他查石材、木料、地基,安抚死亡百姓家属的时候,从营缮所的所丞马大人处,得到了当年建造时的图纸以及所用材料等详细资料。也许是怕被牵连,李昶早就找不到当年的卷宗,哪怕有只怕也被有心人给抹去了。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寻不到的。
李昶本来已做好了被问责的准备,加上李家打算拒了赐婚,可谓数罪并罚,前途未卜。
即便这样,李昶也没劝云栖勉强自己的打算。
他翻着马大人送来的卷宗,很是惊讶:“你这是哪里寻来的?”
营缮所只是工部中专职土木工程营缮的部门,所丞也只是九品官员,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那马大人含糊其辞,李昶见他不愿意说,到了下职后跟随他身后,看到在酒楼与马大人说话的男子,说的正是工部的陈年卷轴,男子模样高大神情冷硬,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昶忽然就想起,半年前他去修筑堤坝时,当地官员拒不配合,也不知从哪一日起,突然就好说话了起来,这个差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
当时好像也看到过这个青年,李昶并未在意,如今一看,露出了端倪。
听马大人喊对方卓大人,卓……到是听闻端王麾下有一姓卓的猛将,以一敌百,只是品阶太低没有上朝资格,难不成这就是那位卓岚?
他与卓岚并不认识,对方没道理帮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即将赐婚的端王。
半年前?
莫非这赐婚不是乱点鸳鸯,而是端王刻意为之?
李昶身体晃了晃,等一下,先捋一捋,说不定只是他多想了,也没什么证据。
再说端王是什么人物,何需这般偷偷行事?
但若是真的呢……
这端王觊觎他家云儿多久了?
云儿究竟何时引来了这样一匹蓄谋已久的狼?
当晚回去,李昶欲言又止,余氏怅然若失,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喟叹一声。
……
余氏见到来请安的云栖,还顺便说了昨日的事:“若是没那赐婚,母亲定要为你问上一问。”
云栖简直惊了:“那人只是与您偶然遇见,萍水相逢而已,您怎知道他是何人品。再说,既然这么好,对方说不定早有了家室。”云栖也好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