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活下去。
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不然真成了死局。
关键时候,云栖大脑迅速运转,试图将这几段对话的影响降到最低。也许是心情始终绷着,怕被发现在暗中躲着的人,没一会脸上还真憋出了些许红晕。她刚沐浴过,未施粉黛,看着芙蓉如面,羞赧娇人。
“女儿已改变主意了,端王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是多少人梦中人,女儿亦……”云栖低垂着头,装作不好意思。
夫妻两对视一眼,有些不相信,女儿与端王在赐婚前也有见过,真要动心早动心了。他们清楚记得云栖在刚得知赐婚时,煞白的神色,满是抗拒的肢体动作,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夫妻两历历在目,又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云栖不是善变的性儿。
云栖明白他们短时间内不会信,又说了几句,俨然藏着对端王的仰慕之情。她打算徐徐图之,给他们留下自己渐渐对婚事期待的样子,聊了会才将半信半疑的夫妇两请了出去。
屋内终于没了人,她深呼吸了几次,小心翼翼地靠近,对着窗下颇有些心虚地喊道:“你…可以出来了。”
魏司承将蜷缩的手脚释放出来,揉了揉有点酸麻的小腿,缓缓站了起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云栖心存侥幸:“都……听到了?”
魏司承看着她。
云栖硬着头皮解释:“方才父亲说的都是玩笑话,请殿下勿怪。”
魏司承闻言,只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那冷冰冰的神色,不拘言笑的嘴角,令她想起前世坐于上首,发号施令的他,挥斥方遒间,能看到杀戮四起,那都是真实的前世。
云栖见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魏司承似乎被伤到了一般,撇开了视线,尊严令他不想开口问真假,连愤怒都隐藏了下来。
云栖试想,任谁在表明心迹后,听到女方家里将自己视作洪水猛兽,都不会好受,何况魏司承这心高气傲的性子,指不定暗中多么记恨。
云栖想着补救措施,绝不能让魏司承未来登基为帝之后,再来秋后算账。
她分析着自己手上的筹码,其实好像也没有能说服他的,随便说点什么吧,不然气氛太死寂了,道:“父母亲只是预想着最坏的结果,请殿下原谅他们爱女心切。父亲与母亲说的,若真要操作起来漏洞百出,相信以殿下的智慧定然能一眼识破,所以那些所谓的退路不过是父母随口的安慰,做不得数的。”
先给他戴一顶高帽,殿下您智慧超群,一定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的对吧。
云栖瞧了瞧魏司承的神色,见他依旧沉着脸,但也没动怒的意思,又继续道:“于云栖而言,端王您位高权重,手下精兵千万,自身又文韬武略,堪称良配,就是舍了您,云栖又去哪里寻一个比您更好的选择。所以,父母亲的假设,并不成立。”
魏司承继续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仿若见不到底的深潭,他纠缠着一个问题:“你方才是不是说我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是你的梦中人?”
云栖略显沉重的内心,被魏司承的反问给震懵了,他刚才一脸沉思就想我瞎诌的那些话?他认真的?
云栖口不对心,刚想应下,又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个陷阱一般。
端王会这么好说话吗?方才父母说的,于他而言,不吝于侮辱。谁家能够嫁端王,还想着后路的。
可他偏偏不提,只抓着她是不是对他有心来问,好像将那些大不敬的话一笔带过。
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若是有意的,正常,他向来会忍。若是无意的,云栖的心像是踩着钢丝一般,倏然抖动地厉害。
他是有一点在意我的吗?
云栖怕自己漏想,又怕深想,让自己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左右踌躇下,干脆闭紧了嘴。
她看着他手中还拿着的糖葫芦,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袖,将他的手抬起,拿过糖葫芦咬了一口。
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一般。
魏司承刚才在窗下听得自是心惊,他绞尽脑汁娶李云栖,得到的是这一家弃如敝履的结果。
又是心凉又是难受,前一刻还在云端,短短时间,便又回到了地狱。
可看到云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那些火气与侮辱就不自觉得压制下来。
本就是他强求来的,她又有什么错。
却没想到这姑娘,就着自己的手,咬了一口糖葫芦,与方才的自己一样。
看着她微微打颤的睫毛,应该有点紧张,魏司承的心也默默紧缩了一下。
她的一举一动分明也没什么特殊含义,也许只是想逃避他的问题,也许仅仅想安慰一下他,小小的举动却着实令人心动。
她真是个心软的姑娘,还好被他先发现,不然被人骗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若逃了,就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让我抓到。”
“抓到你待如何?”云栖反问。
“若是抓到了,我便命人打造好适合你的锁链,将你囚于我身边。”
他靠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气息拂过肌肤,引起一阵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