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上了一个亲吻,带着身边的侍从离开寝宫。
帝王还没走出几步,宫殿内就传来女子崩溃的声音:“啊————”
随即是几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杜漪宁像个疯子一样不断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哪里还有平日京城第一美人的华贵模样。
弘元帝笑了笑,说道:“好好安抚她,可别让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把皇后叫来吧,皇后会知道怎么做的。”
离帝王寝宫不远的延福宫,魏司承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便看到了手里握着的那一水袖料子,嘴边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意。
这已经是第二条了,魏司承轻轻嗅了下衣袖上的味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孟浪,咳了一声将衣袖放入怀中。
他走出宫殿时,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若不是内力深厚恐怕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朝着帝王寝宫看去,派出去打探的宫女却是一问三不知。
魏司承走近,被侍卫拦住了去路,但隐约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发了疯似的往外跑,衣衫不整的样子差点让魏司承没认出来。
那女子没看到墙门后的魏司承,他握在墙面上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嵌入墙体,四个血印留在其上。魏司承没忘记小时候那个在他饥寒交迫时送来的被褥与安慰,也没忘记在他被鞭打地遍体鳞伤时是谁跪在淑妃娘娘面前求情……
魏司承看着她精神崩溃,状似疯妇,缓缓转过了身,越离越远。
我不是不记得,只是我们都长大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没人知道,六皇子、八皇子等人为杜漪宁起的血腥冲突,是魏司承从中挑唆。
为的就是逼帝王出手,只有让帝王忍无可忍,才能彻底永绝后患。
他知道杜漪宁不断递到李家的请柬,也知道杜漪宁对李映月说过什么话,在调查出京城中关于云栖貌丑无德流言的源头时,就已经暗中策划好了这一切。
他的情报网,是他的底牌,亦是他的利器。
他不是没给杜漪宁机会,只要她在花宴时没洒那毒粉,他会用更温和的方式让她去给太子做侧妃,这既然是她从小的宏愿,他便替这青梅完成她的愿望又如何。
但她依旧走了她想走的路,也许不那么做就不是他知道的杜漪宁。
魏司承眼中的不忍缓缓退去,脚步越来越坚定。
魏司承默默看向李府的方向,她若是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怪我不念旧情、心狠手辣?
难怪她当初这么怕我,魏司承,你活该没人喜欢。
魏司承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抖着手捂住了脸,只觉得自己肮脏又丑陋。
她不会知道的,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魏司承去给淑妃娘娘请安时,依旧是那谦卑的模样。
淑妃如今见到魏司承羽翼渐丰,亦是不敢像几年前那般随意折辱打骂,而且她是少数知道端王府那些怀孕的美人里,落了胎的没落胎的,那都是自己儿子的种。
以往还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时,他不反抗还情有可原,以为是这小杂种终于被她驯好了。可如今他有权有皇帝的信任,依旧对她客气有礼,这才让淑妃彻底对这个从没放眼里的九子警惕起来。
就是请安,也是想尽快打发走的。
随着魏司承的请安次数变多,淑妃最近夜里总是睡得不安生,见他还不走,只能没话找话。
“听闻与你定亲的李家小姐来宫中看你了?怎么也不来本宫这里问候,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吗?”
“李小姐初来宫中,对规矩不甚清楚。另外也是父皇把她喊了去逛逛,才耽误了。”
“还没进门呢,青雀倒是护的紧。”淑妃淡淡地嘲讽着。
“母妃说笑了,她是儿臣的人,不护着她护着谁?”魏司承抬起头,犀利如刀的目光睥睨而来。
淑妃被他看得一慌,岔开了话题:“今早你父王寝宫那边怎么这般吵闹?他昨日不是没翻牌子吗?”
“母妃,儿臣始终在延福宫,父皇翻了谁的牌子,儿臣自然是不清楚的,莫不是您要儿子去听壁角,哦,这样的事……”的确小时候让魏司承做过,那次还被弘元帝发现,罚魏司承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日。
“出去!大婚前都不用来请安了!”被提及以前的龌龊事,淑妃终于忍不住一个被子砸了过去,魏司承额头很快出现血渍,他将血污擦去,行了礼后退了出去,完全没去看淑妃那苍白的脸色。
云栖对于杜漪宁被带入后宫中的事始终心有余悸,但几天过去了也没什么风声传出来。
倒是另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被传了出来,说是端王之前为了追捕逃犯,似乎在混乱中被误伤了……传宗接代之物,那方面可能是有了影响。
虽然这件事皇上下了封口令,但皇帝每日往延福宫里送美貌婢女的事太过醒目,加上肃王等皇子们恨不得魏司承出事,就将这件事秘而不发地说了出去。这样一个顶着亲王名头的王爷退出夺嫡之争,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没威胁的才能放心拉拢。
如今一些排的上名号的世家多多少少知道了这件事,虽然没宣扬出去,但原本挤破头也想当侧妃的几户人家都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