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音打开机关扭,走入密室。
蒟蒻与梧桐两人低着头亦步亦趋,却发现前头的李崇音脚步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按照记忆中最后的摆放位置一一核对,发现十几处被翻动过的地方。李崇音想来不会忽略细节的变化,又看向最末端上方的画卷,摆放得很混乱,像是匆忙之下随意叠起来的,其中一卷甚至开了线。
李崇音抬手,阻止她们继续跟着。
独自走了进去,一步步靠近余氏的藏身处。
躲藏在书架后方的余氏从书的缝隙间望向另一个过道观察,她小幅度地屏住了呼吸。
李崇音来到画卷处,侧眼一看,发现了露在书架脚边的一小方衣角。
眼熟的布料,请安的时候曾见过。
他眼眸微暗,将那散了的画卷重新系好,对密室门口的两人道:“平日离开后,都应检查一遍,看是否有疏漏。”
蒟蒻两人连忙称是。
放好画卷,李崇音便带着两个侍女走了出去,看起来并没有发现密室内多出了一个人。
余氏紧张地冷汗冒了出来,她重新走到书架前,打开画轴。望着这一幅笔法成熟绘制精美的仕女图。另外又开了几幅,都是同一个姑娘,不同的场景,有寄情山水的,也有楼阁闹市的,各种场景无一不足。
没有看错,不是什么其他长得像的女子,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这就是她的女儿。
余氏有点无法接受,试图打开其余几个画卷来反驳这个发现,却悲哀地发现都是同一人。
她想到几年前,李崇音收留蒟蒻的那一幕,他说是看蒟蒻长得像新来的妹妹,起了恻隐之心才收留了对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李府的仆从也都很好地接受了这个事,丝毫没怀疑过,他们不认为光风霁月的李崇音会说慌,反而觉得三公子宅心仁厚,宠爱幼妹。
单单只是因为宠爱幼妹,就能收留其他女子,就是余氏都差点信了。
庆朝是不允许同姓通婚的,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名义上也是兄妹,余氏没想到李映月犯了糊涂,李崇音比之尤甚!
原以为向来在女子方面很是恪守礼法的李崇音断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他一直以来是没有,但一来就来个大的!还是这种将自己妹妹的私画藏起来的龌龊事,他怎么有脸!
余氏心慌意乱又失望至极,又想到那颗放在画卷旁的药丸。
若李崇音真对云栖有什么执念,那为何从未表现过什么,特别是这些年他们两人根本没什么接触,李崇音与云栖两人像是约好了一样互相不踏入对方的地方。
但看这些画像,一笔一划都蕴含着作画者的心思,若没心思怎可能如此细腻又打动人心。
那这颗放在画卷边的药丸是给谁用的?
余氏通过信件知道这样的药丸要配成非常麻烦,单单是草药就难以采集齐全,她手里的可能是唯二的。
想到这一点,余氏决定将它们随身带走,魏荣媛对他们一家有救命之恩,她不会坐等李崇音害人,无论要对谁用的,她都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查清楚!
她悄声走向密室门处,听着外头的动静。
半个时辰后,确定一点动静都没,她才打开机关,往四周看了下只有几个没关注此处的奴仆,才快步离开书房。
竹林处,李崇音走了出来,平淡地凝望着余氏的背影。
“公子,是否要……”梧桐问道,她出生南越巫族,对李家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李崇音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我母亲。”
对李崇音来说,生父母并没什么感情,从小养大他的是李昶夫妇,只要余氏不挑战他的底线,他暂时不会动她。
梧桐跪地请罪,李崇音道:“先派人看着,看她是否与其余人联络,抖出今天的事。”
奉天殿沉淀在一片寂静中,针落可闻。
越是紧迫,魏司承越是冷静。他仔细回忆刚才的对话,试图寻找漏洞。果然让他有了发现,父皇虽然愤怒,但语气中没有杀气。
应该不知道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齐王刺杀事件是由他一手主导,如果知道就不可能有那么好说话。应该也没查到他这些年做的其他事,这倒不奇怪,李崇音虽来到他麾下,他并没全然信任,自然没将一些事的把柄落到李崇音手上。
哪怕李崇音清楚他以前的作为,也无法让皇帝知道,更没那通天的本事让弘元帝全然相信,毕竟魏司承是来年的乖儿子形象不是白演的。
接下来,就是考验他的时候了!
魏司承眼中含泪,满是濡慕地看向弘元帝,语气哽咽:“父皇,儿臣的确有那些情报点,您忘了吗,有一部分是您当初用不到,几乎废弃的。母亲临终前怕儿子出意外,便用它傍身以求一个平安。”
弘元帝惊愕了,他还真的没想到:“你说你母亲,她……”
魏司承的母家曾是皇商,在弘元帝当年与江陵侯争权夺利最激烈的那几年,倾尽家产保弘元帝上位,因为她从小习武本人身手了得,加上对弘元帝痴心一片,被弘元帝允许可以掌管他们的情报部门。
后来魏司承生母一家因为被弘元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