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又被江陵侯从中作梗怀疑勾结外敌,被弘元帝悄然下令屠了满门,只留下魏司承一个传承。
生母被弘元帝带入宫后,没多久就为救弘元帝身亡。那之后弘元帝才念起她的好,将幼小的魏司承放到了淑妃名下,也算让魏司承有了个不错的出生。
弘元帝有愧,但毕竟是帝王,儿女众多,再多的愧疚在日复一日中被稀释了,能分给魏司承的十分有限。魏司承起初在淑妃处处受到刁难侮辱,靠着各种心机让弘元帝始终记得那点愧疚,渐渐得宠,终在十几年的潜移默化下,打开了弘元帝冷硬的心。
李崇音最大的失误,是对他们父子间的情形不熟悉,只按他的构想去思考。
“是,儿子只是不想母亲的心血付诸东流,若将来兄弟们登基了,能让儿臣留一条活路。”魏司承涕泪横流,全然没了形象,还一把抱住弘元帝的腿,“父皇,儿子只是怕死罢了,从头到尾也只收集收集情报,然后倒卖信息,赚点辛苦银子,断然不敢有旁的什么想法!”
弘元帝的确只查到这些情报点倒卖消息,其余的并未来得及查证,魏司承算计的就是这时间差。
弘元帝面无表情:“那么那些遍布京城的产业呢?”
见弘元帝果然缓和了语气,魏司承知道这步棋走对了。李崇音还是对他这些年的作为了解地不够透彻,从之前父皇的语气他就听出了些许不同,与对太子、肃王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厌恶是不同的。
十几年的温水煮青蛙,卓有成效。
“自然是为了以后能当个富家翁,儿子也没别的本事,最多就是打打仗,其余的可不在行。”魏司承说着,小心地观察着弘元帝的表情,然后撒娇地说,“父皇,儿臣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不是都没瞒过您吗?而且无论再怎么有想法,儿臣对父皇的感情从未变过,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您的五指山?”
魏司承能屈能伸,丝毫不在乎掉面子地说话。
弘元帝最是吃不消这青雀耍赖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再说了,这事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我就想赚点小钱,偏偏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忽然在这节骨眼被发现了,儿臣有理由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儿臣好冤啊父皇!”暗暗指向现在党派争夺激烈的大皇子与肃王。
弘元帝果然更厌恶那两个时刻盯着自己皇位的位子,闻言神情更冷。怒斥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儿臣这是忍不住,父皇,您如此英明神武,儿臣从小就对您崇拜有加,您千万不能被奸人所蒙蔽!”魏司承字字恳切。
弘元帝一看魏司承的眼神,满满的赤诚与濡慕,与小时候一个样,也有些心软了。
若是真的反感魏司承,他连解释都是不愿意听的,直接就会在朝堂上废除魏司承的亲王位置,可能与太子是一个下场,这当然也是李崇音所期望的。
魏司承正是看透了这一点,然后将这一点不断放大。
提到母亲让弘元帝愧疚,再慢慢解释缘由,然后不断示弱。
另外,各种崇拜仰望不能少。弘元帝向来自负,他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儿子的崇拜,偏偏他其他儿子不是怕他就是畏他,唯有老九最是贴心。他在其他儿子面前是皇帝,只有在老九面前,才是父亲。
魏司承再接再厉,他收敛了神情,然后略带可怜地说:“儿臣愿献上半数家产充入内帑(tang),还有可将虎符一同交还!”
最后这一招,将银钱与兵权都交上,才能让弘元帝彻底放心,让李崇音这个计谋彻底粉碎!
至于内帑,那是每朝每代皇帝的私库,说是交上家产,但家产有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见魏司承虽然这么说,但脸上难掩不舍得。
弘元帝差点气笑了,故意冷嗤道:“你舍得?”
魏司承造作地点了点头。
弘元帝见他说的不是假话,能把这两样东西都一同舍去,不是真的无所求,就是心机深沉到他都看不透的地步。
魏司承递上了虎符后,就在弘元帝的示意下跪安了。
转身的刹那,他脸上所有的可怜濡慕尽数消失,目光冰冷如铁。
你懂釜底抽薪,我亦有过桥梯,真当我不想与你反目是怕了你不成?
今日之报,必将加倍奉还。
云栖焦急地等待在殿外,刚才里面的紧绷的气息她也是有所感觉,前世并没有这一遭,这一世定然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云栖等待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的角落,一个人影穿得仙风道骨,却行为鬼祟。
她仔细看那张脸,觉得有点熟悉,忽然想起来前世这位挤缘和尚预测了天象,说是有薄蚀,薄蚀在任何朝代都是相当忌讳的一个话题,薄蚀的道来似乎就代表着天道不承认皇帝或者不承认皇帝的继承者,又或许是要降下天罚,出现天灾人祸。
前世薄蚀的确来了,可这位挤缘和尚却算错了足足三日,三日之差,偏差千里。
其实根据前世和今世的蛛丝马迹,云栖能猜到两世李崇音回来后为何会突然变得越发出尘,理由不外乎那几个,这个挤缘和尚与李崇音或是魏司承肯定是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