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附近的公交站。
叫网约车不太现实,只好顶着太阳,走了十来分钟到达地铁站。
地铁车厢里,她神情严肃地拉着手环。
陆以诚怎么了?
跟蒋延打架了?难道是蒋延下死手了,不然外公为什么说出不了门,什么早上还在沙发上躺着,难道是伤到腿了?
这人也是。
伤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怎么不说一声呢?
一路急匆匆地赶到出租屋,她敲了敲门。
陆以诚以为是外公回来了,也没去看猫眼,可能是他家之前的老房子没有猫眼,他也没有习惯这个动作,直接开了门,看到门口的人是江若乔时,他也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就想撇过头,想去遮住嘴角边的伤。
可惜江若乔什么都看到了。
她皱紧了眉头,想骂一声晦气。
当然这声晦气是送给蒋延的。
鉴于现在陆以诚算得上是半个自己人,蒋延呢,那是外人中的外人,江若乔一向都是帮亲不帮理,此时此刻,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就已经单方面给蒋延定罪了。实在是陆以诚这个人太温和了,如果不是蒋延主动,如果不是蒋延做得太过,陆以诚绝对不会跟蒋延打架的。
陆斯砚听到声响,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江若乔,惊喜地叫了一声,像小企鹅一样冲了过来。
江若乔只能承受住这生活的重压。
母子俩也有几天没见了。
老人家比较忌讳这一点,所以住院那天,都不让他们把陆斯砚带过去,觉得小孩子去那里不好。
江若乔也想陆斯砚了,母子俩抱着。
陆以诚侧过身子让了路,江若乔扫了他一眼进了屋子,当然换上了那双水红色的拖鞋。
陆以诚反而紧张起来。
她这样聪明,应该猜得到他是跟蒋延打架了吧……她是不是感觉到很困扰,毕竟蒋延是她的前男友,她也决心要跟蒋延划清界限,而他跟蒋延打架了。
她……是不是生气了?
陆以诚难得的忐忑不安起来,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蒋延说的那些话,他听了之后,自己都想忘记,怎么可能再复述给别人听,更不想让她也听到。
陆斯砚黏着江若乔,“妈妈,你怎么回来啦?”
江若乔也没看陆以诚,轻轻地捏了捏陆斯砚的脸,“之前说过要带你去看电影的。”
这是半个月以前的事。
有一部动画片定档国庆节,那时候她带着斯砚去商场,看到了宣传海报,当时斯砚就说很想看,她就答应了,说国庆节会带他去看电影,结果外婆的事情打得她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外公外婆要她带斯砚去玩,她真的……已经将自己当初对小孩的承诺忘到爪哇国去了。
陆斯砚明明非常惊喜,却还是问道:“那……太姥姥呢?”
江若乔笑道:“太姥爷今天照顾太姥姥,所以可以带你去看电影。”
她停顿了一下,很真诚地道了歉,“对不起啊,妈妈差点忘记了,也差点失约了。”
好像很无奈。
小的时候她非常非常讨厌妈妈总是失约,明明答应了的事情,最后一定会反悔,一定会失约。
大了以后,她也不再期待任何人的承诺,因为总是落空。
现在她当了妈妈……好像也不是多么称职的家长,好像也没有比妈妈好很多。
陆斯砚用头顶顶了顶她的手心,故意逗笑她,“没有啦!”
他说道:“在我这里,给妈妈特意专门的设置了失约次数!”
江若乔一怔,问道:“什么?多少次?”
陆斯砚竖起一根手指,“一万次,在我这里,妈妈可以失约一万次,妈妈只要记得就好,只要不超过一万次,我不会生气的!”
江若乔不得不为之触动。
她怔怔的问道:“那我失约了多少次了?”
陆斯砚显然苦恼极了,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也没有答案,只好摇头道:“不记得了耶,就清零吧!”
江若乔撇过头,喉咙干涩,最近似乎有些脆弱,总是容易被情绪干扰,有时候鼻酸,有时候伤心,有时候又感动。
情绪跟感情都太充沛了。
比起前二十年,都要充沛。
“哦是吗。”她只能这样回答。
不想多说一个字,就怕会忍不住带了哭腔,那就丢脸了。
陆斯砚点了下头,眨了眨眼,露出了浅浅的梨涡,“这个是跟爸爸学的。”
突然被cue的陆以诚:“我没有!”
他……没有这样会说话。
他有时候也会诧异,这小孩嘴巴这样甜,说起这些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究竟是跟谁学的呢?
现在小孩居然说是跟他学的?
怎么可能!
陆斯砚瞪圆了眼睛,“我就是跟爸爸学的啊!”
说着,他便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一段对话来。
“老婆,我没生气。工作更重要,你去忙你的,我会照顾好斯砚的,旅游,下次再去就是了,以后多得是时间。”
“真没生气,失约?不是不是,非要这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