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洒写了不少,可最后他也看出来了,他娘子似乎也很惊讶,但好像也是让他去看大夫,还说他若是在外头有看上的姑娘就带回去,她不嫌弃。
马侍郎气的将信扔了,“迂腐!老夫就不该与那婆娘说什么软话!”
倒是许宁,拿着自家太太的信看了两遍,心里不禁想起宋子遇当初对他说的话来,难道他真的错了?
男人一般不想承认自己错了没错这事的,由此下去马侍郎虽然觉得自家婆娘不可理喻,可下一次瞧见宋子遇乐颠颠的寄信的时候还是单独写了一封。
马侍郎问宋子遇道,“瞧着你日日写信,有那么多话要说?”
宋子遇惊讶道,“怎么没有。咱们每日出去办差见了哪些人,我都挑拣着能说的说一些,有趣的事也写一些,当然更多的还是谈论我家胖闺女每日的活动,可有意思了。”
马侍郎皱眉,外头的事怎么好与家中的婆娘说,她们能懂?
对此宋子遇又忍不住嘲讽马侍郎了,“有些妇人的确不如男人眼界开阔,可造成妇人眼界不开阔的根源说到底还是在男人。男人将她们关在家里相夫教子她们哪有机会接触外头的事情。像我娘子想做生意就做生意,心里的弯弯绕绕比我知道的多的多,像来时那些好东西,大人以为我会舍得?”见马侍郎不满的瞪眼,他也不害怕,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也瞧明白了马侍郎就是面上严肃点,其实对人并不苛刻,这也是他敢在他跟前什么都说的缘故。
“那都是我娘子准备的,就担心我与你们相处不好,你们给我穿小鞋。”宋子遇丝毫不避讳道,“我娘子考虑事情实在太长远了。”
他说的简单,马侍郎却气的心肝肺的都疼,尤其宋子遇这一套女子眼界不开阔的根源在男人这理论,他根本不能苟同。在他眼里,女人就该在后院相夫教子,打理内院的事情,像宋子遇娘子那般抛头露面才是要不得的。
但也像宋子遇说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了人家准备的东西,他还真做不出当着宋子遇的面说徐容绣不是的话来。
宋子遇觉还自以为马侍郎听进去了,兴奋的叨叨,恨不得将自己那一套宠妻宝典语录整理成册全部灌输到马侍郎脑子里去。
好在他们的前期工作也并不轻松,宋子遇也没多少机会逮着马侍郎灌输他的理论。一系列测算各种的调查都需要陆陆续续的做,因为很多建议都是宋子遇提出来的,所以宋子遇格外的忙碌。
黄河水患根在治沙,可治沙的关键是什么?
宋子遇说了,种树种草,地表减少裸露土地,等树木的根系扎根地下将土地牢牢的抓住,那么黄河水中的沙自然而然的减少。但这是一项长期的工程,并非一年两年能够完成的,还需后头几年甚至几十年里坚持不懈的去做。按照徐容绣当初说的,反正都是种树那就种果树,如今水果并不便宜,好些乡下地方的人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上几个,可若是整个黄土高原都开始种果树,不但能防风固沙还能增加大周水果的产量,种地的百姓也能多一条出路。
宋子遇深以为然,所以来到这边后他还调查了一番这边土壤适合栽种什么树木,什么果树,虽然适合的品种少了些,可总归有所收货。
眼下他们要做的工作不光是测算这些,还得去查看黄河的支流,到时做好黄河分流清淤的事情,若是能将各支流与南边的淮河等河流串联起来,或许能够发展河运也说不定。
从九月底出发一直到腊月初,一行人总算沿着黄河中下游跑了一个遍。待到了腊月初二的时候众人总算处理完成,他们由此也可以休整而后从山东境内回京了。
但此时山东境内的大运河已然结冰,他们坐马车出的京城,如今还得坐马车回京。
路上的时候马侍郎问宋子遇从哪些资料中查得的这些法子,宋子遇道,“这些好多书都有过记载,只是不全面,许多法子还是我家娘子告诉我的。”
“你家娘子?”马侍郎对宋子遇的娘子徐容绣的印象就是个厨娘、是个商人。但是对她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却非常震惊。
宋子遇一脸的得意,“我娘子嫁人前就识字,嫁人后又跟着我练字,即便平日忙着做生意抽空的时候也会读书。当初知道我在研究那些,她便也跟着翻书,最后提醒我这些问题,而后我俩删删减减又亲自在我们家养殖场做了小实验这才敢写的。像在陕西境内栽种果树修建梯田这些也都是我家娘子出的主意,我家娘子那可是顶顶聪明的女人,可惜女人不能考科举,不然我娘子定能考个女状元回来。”
他炫耀娘子得意洋洋,马侍郎闻言心中震惊,再看宋子遇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心中竟隐隐有些羡慕。他可是知道的,这世上的男子如宋子遇这般毫不避讳说出他娘子功劳的男人着实不多,旁人家中即便有什么功劳,多半也是扣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心思狭窄,只知道在后院闹腾斗来斗去。
可随着与宋子遇的相处,再看看宋子遇马车上那些给他娘子准备的东西,他如今渐渐有些理解,女人为何会斗?究其原因是有人与他们争夺丈夫啊,人都是自私的,让他们男人接受女人曾经嫁过人都难,凭什么他们男人就能乱来女人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