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就少一分。如果孟骥是制作人，他定会强制这个系统智能保护安瑞一个人，并且不能更改对象。

天知道安瑞的师长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能随意更改？

孟骥脸都黑了。

让孟骥更生气的是，器灵小孩接下来举着牌子上书写的内容。

“安团子故意让你生气，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

孟骥深呼吸了好几次，来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走到熟睡的安瑞身边，伸手将安瑞拍醒。

安瑞揉揉眼睛：“小马回来了？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半个多小时。”孟骥道，把系统珠子塞到了安瑞手中。

“半小时小马就回来了，有什么重要发现？”安瑞打了个好几个哈欠，狠狠揉了下脸，努力让自己清醒。

“没回来。”孟骥道，“安全保险系统对象转移是怎么回事？”

安瑞：“……”

他立刻打开系统，使劲戳器灵小人。器灵小人只给他留下了一座房门紧闭的小木屋，小木屋门前挂了一牌子，上书“熟睡中勿扰”。

安瑞：QAQ你有本事告状，你有本事告状，你有本事别装睡啊！

“这个……”安瑞苦笑，“那个……就是那么回事……呃……你知道多少了？”

“你时日不多，你故意让我生气，你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孟骥捏紧了拳头，抑制住自己把安瑞打成他原型的冲动，“你是轮回太多次，不想活了？连尝试都不想尝试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安瑞忙道，“我还是想活下去的。你冷静点，别别别动手，现在我可经不起你的揍，我浑身都是伤？”

安瑞求生欲十分强烈的说明了自己只是强撑着的事实。这时候就不要管什么会不会让孟骥担心了，先把这事揭过才行。

孟骥声音不由提高了一点：“浑身都是伤？”

安瑞立刻装可怜：“我在鬼蜮很难回复力量，所以其实还是不太轻松的。”

孟骥：“……给我看看伤势。”

安瑞苦笑着脱衣服，露出几乎已经被绷带缠满了的上身：“基本上是皮外伤，只是鬼气入侵有点麻烦。”

“为什么不告诉我？”孟骥立刻着手帮安瑞驱除鬼气，却发现自己居然无从下手。安瑞的神魂上布满了裂痕，鬼气侵入了每一处缝隙，只能靠安瑞从内而外自己驱除，“怎么回事？！你之前的灵魂不是这个样子？！”

“之前是人类的灵魂，现在是我的真灵……我的神魂。进入鬼蜮之后，我就能运用原本的神魂之力。”安瑞苦笑，“毕竟轮回太多次了……所以真不是我求死，我这样子回去也只是个废人。你还要大好的前途，你看，如果是你，肯定也会将生的希望留给最有可能活下去的人对不对，这其实和……和你喜不喜欢我，我喜不喜欢你，是没有关系的。”

孟骥沉默。他很不想承认，的确，换做他在末日的时候，生的希望肯定是留给伤势最轻的人，而不是最亲近的人。这种选择很理智，很残酷，却是末日生存所必须的智慧。

“不过，我故意惹你生气，的确是因为……我也喜欢你。”安瑞破罐子破摔道，“喜欢你，所以不能自私的接受你的感情。你到了那个世界，肯定会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那个世界。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或许你的难过程度会稍稍低一些吧。”

“只是战友的话，你应该经历过很多次了，应该能很快振作起来，连同战友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如果……如果我俩成了恋人。抱歉，我或许不应该把你想象得那么软弱。”安瑞诚恳道，“我只是尽可能的想保护你。”

孟骥继续沉默。

他能说什么？能说的话都被安瑞自己说完了。他若站在安瑞的角度，或许也会这么做。现在他被安瑞一抢白，连生气都没法生下去了。

“独自承担一切有意思吗？你可以自私一点。”孟骥最终，只能这么说。

安瑞烦恼的挠了挠头，道：“如果我在第一个世界就遇到了你，估计我会自私一点吧。我现在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在第一个世界，我还是个单纯的傻妖，说实话，我当时甚至还有点看不起不能修行的种族，才会对师父说，为什么不让这些种族处于我们这些大能的保护下。”

“现在我知道，每个种族都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力，无论最终结局如何。我现在，仅仅是作为这个世界的居民，为这个世界尽一份力。我是为了我在轮回中遇到过的那么多同伴、战友，我对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投入了真正的感情。”安瑞安慰道，“这样的我，说不定能迎来奇迹也说不定。我放弃离开，放弃逃跑，决定把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因为想活下去，不成为废物的活下去。”

“破而后立吗？”孟骥冷静下来。

安瑞点头如捣蒜。

“既然你不想走，我也不可能逼着你走，不过你把我的名字去掉。”孟骥道，“你如果能引发奇迹，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过去。如果不能，就一起留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是我的世界，我一个人到完全陌生的世界去干什么？你当我是中二少年，想着穿越世界建功立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