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西的伊丽莎白公主,便能想象得出王室联姻的选择有多么狭窄。
而像纪尧姆这样多金又有爵位的王室次子,其实选择范围远比身为王储的里士满公爵要广。
如果跟法兰西在联姻的事情上谈不拢,那么以威廉三世的手段,给纪尧姆说一位德意志公主或是意大利公爵之女,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在英格兰的国内,就有能被列为参考对象的女贵族。
可是玛戈公主就不同了。
放眼整个欧洲,没人会考虑一个继承权排后又没有嫁妆的公主,否则亨利二世的妹妹,也就是曾被考虑嫁给威廉三世的贝里女公爵,为何要跟侄女一起出嫁?
哪怕是一些暴发户想通过迎娶公主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王室也做不出这种丢脸的事情。
盖因十六世纪的欧洲,都只接受低娶高嫁的联姻模式。
威廉三世也是为人父母的□□凡胎,自然明白凯瑟琳.德.美第奇不希望女儿在修道院里度过一生的良苦用心。
若是母亲活着时还好,至少以凯瑟琳.德.美第奇的手段,总不会让人亏待了玛戈公主。
而要是老母亲死了,那么以凯瑟琳.德.美第奇的目前表现,威廉三世不难想象得出那几个法兰西王子的表现。
这么看来,哈布斯堡真是兄妹和睦的典范,甚至连威廉三世都想向表兄取经。
“让纪尧姆过来一趟。”威廉三世决定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当事人。
也算是老父亲的一次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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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纪尧姆忐忑不安地站在老父亲面前时,还以为自己是要跟米开朗基罗彻底地分别的约克公爵,对着威廉三世露出了罗密欧逃婚后被抓的表情——虽然莎士比亚还没出生了。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收拾好你那吊儿郎当的态度,否则我就把你送到你母亲那儿。”威廉三世合十在桌子上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当下就给纪尧姆一记暴栗。
真是怎么看都欠揍的倒霉孩子。
有史以来第一次,威廉三世体会到了血压升高的感觉。
哪怕是跟查理五世或者亨利二世进行战争谈判,威廉三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堵心到无以复加。
“法兰西那边出不起玛戈公主的嫁妆,所以我想退了你跟玛戈公主的婚约。”威廉三世让人将亨利二世和凯瑟琳.德.美第奇的信件交给纪尧姆,顺带检测一下对方的法语成绩:“你大姑母帮法兰西王后送了封私人信件,似乎是想替玛戈公主再争取一二,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粗略看过两封信的纪尧姆有些疑惑道:“这不都是您跟母亲做主吗?我的婚姻难道我自己能做主?”
“正因为我跟你母亲……主要是我本人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听听你的意思。”被儿子拆台的威廉三世咳嗽了一声,试图找个台阶下:“毕竟是给你找妻子。如果你不接受法兰西的请求,那么我会在退了法兰西的联姻后,为你挑一位德意志公主。”
其实早在塞西尔爵士频繁召见法兰西大使时,就已经有人嗅到了两国联姻的危机。
萨克森选侯甚至热情洋溢地表示能为纪尧姆挑选一位新教公主。
威廉三世虽然没有直接回应,但却把萨克森选侯的提议记在了心里。
“您的话真是让我无言以对。”纪尧姆很不满道:“您只有在联姻出了问题时,才会来寻求我的意见,这不就是推卸责任吗?”
“如果我就是推卸责任,你想怎么样?”威廉三世的直截了当让纪尧姆感到难以置信。
“您可是国王啊!”
“即使是国王,也会有想要逃避的时候。”威廉三世并不觉得让儿子明白父亲的“无耻”一面,是多么有损形象的事:“你以后要面对更多的无耻人,无耻事,所以今天的事,说到底也只是我对你的一次考验。”
“真的吗?”纪尧姆怀疑道:“您这个考验的时间未免也找得太好了。如果我不想解除与玛戈公主的婚约,那么您会怎么做?”
威廉三世没有直接回答纪尧姆的问题,而是很意外自己的小儿子居然没想着要跟玛戈公主解除婚约:“我以为你会对亨利二世的做法感到暴跳如雷。”
“愤怒是我应该表现的情绪。”纪尧姆远比威廉三世想得更像个男人:“如果我解除了与玛戈公主的婚约,那么她的下场就在修道院,和一些出得起价格的公爵里,做个艰难的二选一。”
“只是考虑到法兰西都出不起小公主的嫁妆,那么本国的大家族,如吉斯,波旁,以及富瓦,都不会青睐于一个没有太大价值的公主。”
毕竟《萨利克法典》是看父系血统,所以公主的下嫁只能锦上添花,并不能带来王位继承权。
“而一个能让大姑母和您都为她争取的公主,应该也有让我不放弃她的美好品质。”纪尧姆并不蠢,只是懒得在他不感兴趣的事情上费心:“让人厌恶的父亲不代表他有个愚蠢的女儿。而恶毒的母亲也不一定会教出卑劣粗俗的儿子。”
“这倒是句实在话。”威廉三世赞同道:“所以你想让法兰西给你什么样的补偿?”
“嗯?”纪尧姆没跟上父亲的跳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