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当救世主了?”阿西莉亚有些促狭地问,“我没意见,不过你最好和塞缪尔多聊几句,那孩子不太开心。”
“嘿,你好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说,确实是我们亏欠他的。”
话题渐渐偏离一开始的方向,维尔莱特犹豫起来,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走向书房,暴露自己正在偷听的事实。
房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正在交谈的夫妇二人看到它缓缓开了一条缝。
“两位,”她探出头,“有时间听我聊聊吗?”
她最后为克劳斯他们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她在第二天见到了洛佩兹先生离开警局后的其中一位合伙人——他称呼对方为哈罗德,他们似乎在合力调查一些不为世俗所知的事件。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是01号的分|身之一。
不过那个时候维尔莱特只当他是洛佩兹先生关系好点的普通朋友,托萨地下势力的盘根错节在他们这些人里不算什么特别的秘密。她作为“顾问”提出了一些参考建议,哈罗德对此很感兴趣,委婉地向洛佩兹先生询问下次能不能也让她参与部分调查。
洛佩兹家为此爆发了第一次争吵——好吧,并没有,他们相当一致地反对她的加入。
“但我也想做一些事。”维尔莱特本人是唯一一个对面阵营的,“我在托萨学到的比正常人想象中的多很多。”
“亲爱的,你才十六岁。”阿西莉亚直言道,“我不管你们那边有怎样变态的要求,只要成年人还能挡在前面就不可能让孩子去冒险。”
维尔莱特有点脸红了——因为她的称呼,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里的短短三个月她就体会到了远超过前半生的温暖,可正因为如此才不能置之不顾。
“我能帮上忙。”
她坚持着。
“我不参与太危险的事务就是了,效率也是一种资源,这样可以避免更多不必要的伤亡和牺牲。”
对面的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她知道他们被自己说动了。
最终双方各退了一步,维尔莱特在不危及自身的前提下可以参加一部分行动,她的易容能力在需要套取情报的场合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天衣无缝。从那以后她开始在课余时间跟随阿西莉亚的工作——更多还是洛佩兹先生,她发现对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哪怕不再作为警察也依然恪守着自己的准则。
“你最近简直和爸爸妈妈一样忙。”塞缪尔难以置信道,他俩现在相处得还不错,至少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维尔莱特打了个哈哈。
无论是阿西莉亚还是克劳斯,他们在做的事是相同的。
她也才知道两个人都是在自己的工作里遇到了某起怪奇事件,并在一路追查的过程中相识相知。阿西莉亚的隐退也并非像人们猜测的那样是为了婚姻和家庭,不过是找到了更急于去解决的事。
哈罗德从埃及回来以后就开始筹谋着组建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小型组织,不然天高地远,总会有鞭长莫及的地方。虽说限制依旧很大,也不知道实际运作起来的效果如何,好歹能比现在好一些。
局限于人力物力,这还只是个计划,恐怕得有很久才能付诸实践。
他渐渐开始活动自己的人脉,经过漫长的准备工作,终于可以展望一下将其提上日程。
但至少对于克劳斯来说,它只能永远地停留在计划阶段了。
维尔莱特十八岁那年,已经可以将这个世界树的前身组织事务处理得相当得心应手。
她成年了,洛佩兹夫妇不掩忧虑地放松了禁令。洛佩兹先生清楚自己无论是警察还是如今的职业生涯都树敌众多,要求她对外跟他撇开关系,除了哈罗德这样的知情者,没人知道假名比阿特丽斯的骨干实际上还是个刚成年的女生。
组织的范围还只局限于本土——松散到甚至不能说是组织,那时候的神话现象还没有像后来一样频发,想要找到有过相似经历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们大多数时候似乎都在茫茫人海中做无用功,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她取出手机,还来不及拨通就看到上面先一步出现了来电显示。维尔莱特接通电话,正想报告自己可能找到了又一员有能之辈的好消息——
笑容就从她脸上消失了。
回来吧。
电话那头说。
洛佩兹家出事了。
事发是在中午。
周围的邻居们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也很正常,以那座独立宅邸的面积和位置,哪怕有声音也不会传得出来。
那天碰巧是休息日,洛佩兹夫妇待雇佣的佣人又一向宽厚,所以最终发现他们——发现他们尸体的,是他们结束了课外班授课回家的儿子。
据说现场过于惨烈,司机当场报警,警方赶到后,鉴识科给出的结果是两人都死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左右,先后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据说现场过于惨烈。
维尔莱特闭上眼。
这个“据说”,还真是用得客气了。
她站在取证完毕的小客厅里,看着工人们将沾满血污的吊灯往外搬,不愿意去想凹槽里那些碎肉挤成的肉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