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人陪着我呢。”宴芳林说:“今天金雪浪来,说因为我炉鼎之身的消息泄露出去以后,外头有了很多流言蜚语。”
外头雨滴滴滴答答作响,衬得这夜格外安逸沉静,朝山道人说:“他们说些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以后你出门恐怕有些不方便。”
“我自己倒无所谓,只是听金雪浪说,他们说我的时候,都把你给扯上了。”宴芳林拂了一下袖口,趴在案上,看着朝山道人说:“早年我缠着你,非要与你结契,你拗不过我,这才和我成了道侣,这些年来,就因为这个,没少连累你的清誉,如今外头说的这样难听,我想着,不如咱们还是解契吧。我现在心境也不同以往,只要能长长久久地待在青竹峰,做你的师弟也罢,做你的徒弟也罢,都很好。本来咱们俩就没什么,何必留着个道侣的名声,被人说三道四呢?”
朝山道人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他这几日似乎憔悴了一些,下巴尖了一点,身上的软袍浸了雨气,散着淡淡的檀香味。
宴芳林托着腮懒懒地问;“你觉得呢?”
“当年我们结契,我曾跟你说过,若有一日你遇到相爱之人,可随时与我解契,如今宴宴可是有了心爱之人?”
宴芳林摇头:“没有。”
朝山道人沉默了一会,说:“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些事,你容我再想想,等回青竹峰以后,咱们再谈。”
宴芳林点点头:“你如果有心爱的人,也要早点告诉我。”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朝山道人的表情,说:“不要担心我,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不会再任性胡闹。”
郁青池不喜欢朝山道人,那朝山道人喜欢不喜欢郁青池呢。
他很想知道。
但他现在觉得,大概是不喜欢的。
朝山道人很温柔,可是温柔的很淡,整个人都很淡,浓烈的爱恨似乎都与他绝缘。他这样的仙人,就该一心扑在事业上,然后得道长生。
朝山道人不再看他,转而去看外头的雨夜。
那凉凉的雨丝下到他心里去了。他伸出手来,按在宴芳林的手背上。
宴芳林没有动,也扭头去看外头的雨夜。
赤城里这样安宁的夜晚,大概是不多了,他一人之力,可能阻挡不了即将而来的暴风雨。他心有戚戚,似是局外人,又似已入局中,已经能真切感受到这世界的爱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