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立即围上去,只见医生面色些微凝重,“治疗得及时,算是暂时控制住了,只是老爷子年纪毕竟大了,身子骨可能吃不消,还得看接下来几天的情况。”
“也就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洛落感觉心都跟着凉了一大截。
医生略作思考,“确切的来说,是的。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很重要,家属要做好陪护。”
洛落点点头,倒还算镇定,至少要比爷爷手术的时候冷静许多。
爷爷被疗养院安排进了icu病房,条件设备都是一流的。这种时候倒是要感谢宁时当初的未雨绸缪了,否则这些天价的账单压下来,恐怕爷爷和她才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洛落足足在病房里守了8天,爷爷依然昏迷不醒,这下子连许奶奶都急得病倒了。毕竟是晚年的夫妻老来伴儿,看得出来许奶奶是真心的关心着爷爷,不然也不至于好好的身体就病倒在床了。
只是她没办法前去安慰,因为此时此刻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她甚至只想破口大骂,想迁怒于人,二十多年来的良好素养和沉稳性格在此刻通通都派不上用场了。
原来她这么的自私,这么的不孝。她应该多陪陪爷爷的,至少在爷爷出事的前一刻,她应该是陪在他身边的。她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孝,自以为有了许奶奶的陪伴,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爷爷,你还能停下脚步等等我吗?
眼泪一滴一滴无声的流下来,然后啪嗒啪嗒的打在手腕的珍珠上,她泪眼朦胧,默默的问着:宁时,我该怎么办?
几天后,爷爷由于肾脏恶化离开了人世,洛落一身黑衣,手里捧着爷爷的骨灰盒子,许奶奶扛着病体也来到了现场,同来的还有许奶奶从国外飞回来的儿子和儿媳,听说葬礼过后,他们就会把老人接去国外赡养。
葬礼办得很庄重,来得人也很多,有一些亲戚,还有同村的人,更多的则是疗养院里爷爷结交的朋友。他的护工说,这两年他过得很安稳,要她节哀顺变。
洛落彻彻底底的孑然一身,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好在还有一个李纯始终都陪着她,常常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她便也安安静静地窝在一边,时不时要给她讲个有趣的笑话,虽然那些笑话听起来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这一年似乎是个多事之年,球星布莱恩特意外去世,各大电视台反反复复的报道着,李纯去公司里给书粉们签名,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洛落一个人坐在沙发里,脸上还带着她前不久花了四千块买的墨镜。
她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走过去,果然看见少女脸上凌乱遍布的泪痕。她拍拍洛落的肩膀,试图安慰道:“别伤心了。”毕竟爷爷也已经走了那么久了,她也该走出来了。
洛落吸了吸鼻子,脸侧过来看向她,但她却看不到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
她听见洛落嘟嘟囔囔的声音,“连科比都走了。”
这一夜,李纯打开笔记本里的文档,在最新的一页里写下这样一段话:原来那些意想不到的转角之后,偶尔也会藏着离别和伤痛,离开的人或许此刻就站在云端处释然的微笑,而留下的人却依然还要前行。
睡吧亲爱的女孩,或许当你再次醒来时,就能看到温和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