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柳东会有这么大反应，他和宁朝阳年岁相同，又都是嫡系子弟，宁家和柳家家世相当，在朝廷又是公开的对头，所以从小到大自然免不了被人放在一起比较。

那时他尚未展露灵符一道的天赋，修为境界并不出彩，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可宁朝阳却与他完全相反，年纪轻轻修炼天赋便已显现，战力更是远超同龄人的水平。

一过弱冠，宁朝阳直接被破格提拔成将军，自此在妖族战场上所向披靡，屡立战功。

一时间他便成了王城同辈中的风云人物，只要是提起宁朝阳，王城中不论老幼，就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

这时再一比较，落在柳东身上的都是些什么话就可想而知了。

“宁家果然不愧是王城第一世家，培养后人有一套啊，柳家在朝堂上蹦跶的欢，可终究还是不能跟宁家比。”

“比？他家拿什么比？你看看人家那子弟，年纪轻轻便能独当一面，保家卫国，你再看看柳家的，哪有个出彩的样子。”

“也不能这么说，人的天赋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况且柳东的天赋在同龄人中也算不错了。”

“是，他也就能和普通人比了。呵，也不知道柳家老太爷现在是怎么想的，自己比不上宁相国就算了，儿子也比不上人家的儿子，孙子也比不上人家的孙子，真是这辈子注定了要被宁家压一头，啧啧啧···”

这话说的狠毒，直戳柳老太爷内心最深处，可想而知，当时这话传到柳老太爷耳中时整个柳家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一连很多年柳家都被困在一个压抑的气氛中，直到柳东灵符一道的天赋显现，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柳东原本以为自此之后他再也不会输给宁朝阳，就算当着宁朝阳的面，他也能傲然相对。

可没想到今天他会在一个陌生少年身上看见宁朝阳的影子，就像是一把钥匙，将记忆之门开启，往昔那些屈辱的记忆一股脑全都涌了回来。

柳东心底情绪翻涌的厉害，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只能攥紧拳头，告诫自己不能失态，并将情绪全部强压下去。

他盯着面前的少年，等着他的回答。

宁丹阳并不知那段过往，自然也不知柳东在想什么，只是被他盯得全身不得劲儿。

这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他一旦说什么，对方就扑上来将他撕了一般。

不过他才不害怕，柳家这些年没少给祖父找麻烦，两家本就是死对头，他难道还能在对头面前露怯吗？

那岂不是丢了宁家人的脸。

宁丹阳哼了一声，双手抱臂，下巴微抬，又将那套纨绔子弟的左派搬了出来，“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朝阳的弟弟，宁丹阳是也。”

“咯噔”，柳东能清楚听见脑海里传来这么一声响。

他没想到孙来口中所说的比他天赋还要高出许多的人，竟然是宁朝阳的弟弟。

宁朝阳的弟弟！

为什么偏偏是宁朝阳的弟弟！

宁朝阳在他头上压了三十多年，抢走了所有属于他的荣耀，现在换成他弟弟，他弟弟还想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传承，他们宁家人是存心不想让他好过吗？

愤怒如野火燎原，柳东拳头月攥得越来越紧，骨骼几乎变形。

他听见自己从齿缝挤出几个字，“哦？原来是王城宁家的人，那就难怪了。”

难怪如此不可一世，令人生厌！

宁丹阳直觉他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但他没有证据，只好皱紧了眉头，警惕的看着他。

孙来身居学院，对朝廷的事一概不知，也不了解两家人之间的弯弯绕绕，眼见两人之间似乎有点关系，心中还觉得自己这两徒弟收得巧，以后不用担心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了。

他笑呵呵地指了指宁丹阳，看向柳东说道：“你别看这小子没大没小不着调，但天赋的确是为师平生仅见，不过十七岁，已经是两品巅峰的灵符师了，只差一个奇迹便可进阶三品，前途不可限量啊，呵呵呵。”

孙老一边说一边捋着胡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面上的自豪丝毫不加掩饰。

柳东从来没见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般神情。

他更恨了。

同时他也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十七岁三品灵符师······

他以三十岁的年纪成为三品灵符师已经是最年轻的，最难得的了，祖父因此一扫往日颓然，对他多加倚重，甚至有想将整个柳家都交给他的意思。

一旦宁丹阳十七岁便成功进境三品，他就是第二次被宁家人打败，就是在祖父的伤口上撒盐，只能让他老人家更加愤怒，未来他如何还能成为柳家家主。

不行，绝对不能让宁丹阳在成长下去。

思及此，柳东眼底闪过一抹狠毒。

只是一瞬，便又被他好好隐藏起来，旁人窥不见分豪。

下一秒，他忽然笑了，“师父的眼光果然不错，小师弟这种天赋徒儿走遍那么多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当真是太难得了。只是进阶的契机十分难得，有的人苦等数十年也不一定能碰到，有的人却在一瞬之间就有了灵感。”

“不如小师弟在师兄面前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