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苏征鸣为何对宁骄阳没有一丝父女之情的原因,商阙好似明白了。
原以为苏征鸣之所以对小丫头那般,是因为自己入赘的身份,所以蓄意报复身怀宁家骨血的女儿,以宣泄一番自己的那股屈辱。
可如果小丫头根本就不是苏征鸣的女儿呢?
往日种种,似乎都有了合理解释。
这件事还有谁知晓?宁昭可知道否?
再往深想想,当年宁珍身死的事,和这桩秘密是否有关?
商阙想要将事情弄明白,心中打定主意之后要吩咐清风详查,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他看向白真,问道:“你跟我提起这个做什么?我徒儿不管是谁的女儿,都是我的徒儿,我并不会因为她的父亲叛出了人族就舍弃她,也不会让她替你的学生去死,本座劝你死了这条心。”
这是他第一次再白真面前自称“本座”。
白真知道,夜归尘这是真的动了气。
他微微摇头,解释道:“归尘,老夫说这些并不是逼着你舍弃徒儿,而是因为圣境对旁人来说或许是必死之地,但对你这个徒儿来说,却很有可能是一桩福缘。”
“福缘?”商阙冷眼看他,“白真,你休要拿骗别人那一套来骗本座,否则······”
他话音一顿,一股强悍的灵力便以他为圆心迸射而出,灵力直接穿过白真的身体横扫而出,将房间内所有瓷器都震了个粉碎。
整齐的房间瞬间变成一片废墟。
威胁之意尽显。
白真能感觉到,夜归尘对他已然动了杀心。
往日夜归尘为人确实冷了些,态度也桀骜,若说学院中谁能让他态度好一些,也就他这位院长了,却没想到今天为了那个小徒弟,夜归尘想要杀了他。
此刻白真算是认识到宁骄阳在夜归尘心里的地位了。
他试图安抚对方,“你先别着急,听老夫说完,老夫并没有骗你,你可还记得上次学院大比之后老夫送学生去圣境的事?”
商阙冷哼一声,“记得,也是那次你发现了圣境的秘密。”
“不错,”白真点头,“你当老夫是如何发现?正是因为老夫在圣境见到了熟人。”
商阙猜到了什么,蹙眉,“第二长闻?”
“不错!”白真给予了肯定,“老夫亲眼看见了他,并亲眼见到他那般对待我们的学员,这才发现了这桩秘密,他到底是那小丫头的父亲,如何也不会对小丫头怎样,所以······”
“所以你就生了让她去送死的心思!”商阙直接出声打断,“方才所言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有证据证明小丫头就是那个第二长闻的女儿?如果不是呢?”
商阙眸光狠厉地望着白真,“如果不是,届时你如何保证她的安危?说到底,你就是在赌,赌赢了就可借着小丫头的手把苍穹学院从这场祸事中摘出去,赌输了,大不了赔上她的性命,怎么也能保住你的弟子,本座说得可对?”
白真表情僵了一瞬,下意识移开视线。
商阙却直接出手,用灵力强行将他的头颅掰正,逼着他正视自己。
商阙逼问,“白真,你心系那些学生,是不是忘了宁骄阳也是经历了入学考试的苍穹学员?你心疼那些你所谓的弟子,为何不心疼她?为何要推她去死?你说啊!”
刹时间,又是一道灵力迸出,比之先前那道更加强悍,只是这次却每在透过白真院长,而是直接撞在了他胸口。
白真院长登时唇角溢血,整个人倒退两不,面上血色尽褪。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是知道夜归尘实力深厚的,这么些年虽然不知他到底是何境界,但也从未小看过他,只是今夜看来,他的实力怕是远在自己之上。
他如今是实打实的灵尊,在他之上,那岂不是······
一想到那种可能,白真的震惊逐渐转变成惊骇。
“夜归尘,你,你竟已到了灵帝境?你到底是何来历?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座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本座的人身上,还不快滚。”商阙冷声说道。
白真强撑着站起,看向夜归尘的目光中有震惊、有畏惧,还有复杂,总之五味杂陈。
他本该在夜归尘真正动怒之前离开的。
可是想到自己心中的计划,他犹豫一瞬,终究还是开了口。
“夜归尘,老夫心知你是担心她,但世人皆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权利,去圣境与否,也该由她自己决定,而不是你替她决断。”
说完,白真没再停留,以防夜归尘真的忍不住出手杀了他,旋即转身欲走。
一开门,白真的脚步就顿住了。
他惊愕地看着眼前那人,“你怎么会在此处?”
宁骄阳笑笑,越过他踏入房中,说道:“院长来此是为了我的事,我又如何能不来听听呢。”
随即她看向商阙,唤了声师父。
商阙沉着脸,罕见地没有应她。
宁骄阳淡淡一笑,余光瞥向白真,“院长,晚辈同师父有事要谈,不知您可否······”
话是询问,但话中的意思却是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