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虞珩的情绪彻底冷静下来,纪新雪才轻轻推开虞珩,他小心翼翼的碰了下虞珩红肿的脸,“怎么没上药?
虞珩根本就不记得脸上是否抹过药,下意识的以为老掌柜会好好照顾他,小声解释,“可能是......擦掉了。”
纪新雪闯进门的时候,只顾看虞珩的伤,没注意到虞珩脸上是否有药。
看着虞珩明明是哭没了药却说是擦掉的嘴硬模样,纪新雪莞尔,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等会将药涂的厚些,才不会再被轻易擦掉。”
守在门口的老掌柜听见两个人的话,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容比往日多了两分讨好,“我让人去给小郡王和县主取了新衣服,先让人伺候你们重新洗漱?”
可惜纪新雪和虞珩都被刚发泄完情绪的疲惫笼罩,谁都没发现老掌柜的异常。
安国公主府虽然封闭多年,但每年都会按时修葺。
莫长史还在长安的时候,向来是莫长史负责这些。
等到莫长史去封地,老掌柜来长安,这些事就由老掌柜负责。
早在虞珩提出要回安国公主府祭祖的时候,老掌柜就命人将给虞珩准备的东西搬入公主府的正院,还将给虞珩制衣、配香的仆人也迁入公主府内。
“给小郡王制衣的绣娘也负责给您制衣,刚好有还没来得及给您送去的衣服。”老掌柜对纪新雪解释。
纪新雪点了点头,停在门口道,“让仆人都出去,我换完衣服再让她们为我重新梳头。”
老掌柜闻言没觉得奇怪,身份尊贵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小脾气,小娘子不喜欢让陌生的仆人近身,只能算长安贵女身上最常见的习惯。
他非但没觉得宁淑县主事多,反而更感慨宁淑县主将小郡王放在心上,因为担心小郡王,居然愿意屈尊降贵坐驴车。
看着纪新雪关上房门,老掌柜不好多呆,仔细嘱咐仆人万万不能惹纪新雪不快,就转身回虞珩那边。
纪新雪很快就换好衣服,开门让仆人进去给他梳头。
“县主,可否带这只步摇?”仆人将手中捧着的木盒递到纪新雪面前。
木盒内是只雏凤衔珠的步摇,正衬纪新雪换上的红衣。
纪新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让仆人将他原本带的头饰妥善收起来。
仆人给纪新雪梳头的过程中,又有仆人捧着其他木盒过来,里面有耳坠、有宫绦......还有崭新的绣鞋,都正好能配上纪新雪身上的新衣服。
纪新雪正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全靠头皮上时不时传来的力道保持清醒,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虞珩的声音,“阿雪,我能进去吗?”
“嗯?”纪新雪眼中闪过莫名其妙,没明白虞珩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羞涩起来,高声道,“进!”
虞珩换了身朱红绣金蟒的郡王常服,头上的白玉冠也变成赤金攒珠冠,他脸上的伤仍旧没有处理,眼睛周围也肿得不轻,仅凭这身衣服就让虞珩看上去更有精神。
两人互相打量,还没来得及说话,老掌柜忽然沉着脸从外面进来,“小郡王,世子夫人正在大门口吵着要见你。”
虞珩眼中的笑意凝结,转身就要往门外去。
纪新雪一只手举着还没彻底别进发髻中的碎发,一只手抓住虞珩的手臂,“你做什么?”
听见身后的惊呼声,虞珩立刻回头,见到纪新雪只是举着头发,身上没有不妥的地方才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道,“我去大门看看。”
看什么看?给她脸了。
纪新雪四处看了看,让仆人将放在另一边的椅子搬到他梳头时坐着的椅子旁边,将虞珩按在新搬来的椅子上,“她又不是客人,你为什么要去迎?”
虞珩露出苦笑,“她是长辈。”
纪新雪冷笑,“她配吗?”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虞珩愣在原地,眼中再次浮现茫然。
纪新雪见虞珩没立刻反驳他,脸色稍缓,示意身后的女婢继续给他梳头,给虞珩留下思考的时间。
老掌柜安静的立在原地,小郡王不发话,门口的人就不会给世子夫人好脸色,更不会放世子夫人进门,他也不着急。
时间久到纪新雪以为虞珩已经开始走神的时候,虞珩忽然动了动嘴唇,“她不配。”
虞珩至今都没办法理解世子夫人在嘉王府的行为。
他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数次思考在嘉王府发生的事,包括纪新雪教他说的话和其他人的反应,思考的次数越多,虞珩越觉得心中空荡,恨不得能彻底忘记发生在嘉王府的事。
虞珩想要忘记这件事,英国公府的人却不肯放过虞珩。
无论是世子夫人三番五次的对他道歉,想让虞珩原谅她,还是国公夫人和世子的旁敲侧击,都让虞珩觉得难以呼吸。
虞珩无数次想要质问世子夫人,既然是道歉,想要得到他的原谅,为什么至今都不肯说实话?
他也想知道,如果世子和国公夫人知道世子夫人不是无意害他摔倒而是有意害他摔倒,还会不会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