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个屁,赶紧的!”
朱元璋横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别以为你没事了。”
“咱还没跟你算账呢!”
“行啊…还学会借你娘的势了。”
“伱给咱等着啊,一会再收拾你。”
朱标:“???”
奉天殿。
御书房。
“微臣,胡惟庸,拜见陛下。”
“圣躬万安。”
“嗯,咱安。”
面对跪伏在地的胡惟庸,朱元璋轻描淡写的挥挥手,屏退左右的同时命人赐座赐茶。
“谢陛下。”
胡惟庸匆匆敛容起身,微不可查的瞄了对方一眼,见皇帝岿然不动,不喜不怒,不免有些心惊胆战摸不透其想法。
虽然空印案告一段落,涉案官员们,该流放的流放,该杀头的杀头,但并不代表自己没事了。
只能说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秋后算账,养肥了杀,这是洪武皇帝惯用手段。
倘若不是朝中无人可用,这颗脑袋还不一定咋回事。
对此,胡惟庸心里跟明镜似的,全然不敢掉以轻心。
沉默少顷。
待到殿门从外面被阖紧。
朱元璋方才重新靠回椅背上,漫不经心道:
“惟庸啊,最近你辛苦了,朝中现在缺人干活,你们中书省受点累。”
“等回头招点人上来就好了。”
话音未落。
胡惟庸赶忙撂下手里的茶杯,恭敬的作揖道:
“陛下言重了。”
“微臣身为朝廷命官,效忠陛下,投身大明,此乃天经地义。”
“怎敢言累。”
“启禀陛下,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必不会再出现乱象。”
“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对于胡惟庸的大表忠心,一旁的太子忍不住微微蹙眉,眼底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若是林澈愿意入朝为相,他恨不得马上砍了胡惟庸。
没有底线,不择手段,阴险小人,欺君罔上,世间所有的贬义词加诸其身都不为过。
让这样的鼠辈当百官之首,大明的朝廷还能有好?
一念至此。
朱标的目光落在朱元璋身上。
只见对方面不改色无动于衷,淡淡的呷了口茶:
“不错。”
“其心可嘉。”
“有惟庸这番话,咱就很欣慰了。”
“要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忠心,咱还至于每天生不完的气?”
说着,朱元璋撂下茶杯,突兀话锋一转:
“尤其是那个可恶的刘伯温。”
“尸位素餐,不干人事。”
“咱给他打发远远的,去建白砂厂去了。”
“眼不见为净。”
听闻老朱没来由的怒斥,胡惟庸一脸莫名其妙,更搞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刘伯温一向在家养病,与朝廷中素无牵连。
这唱的哪一出?
胡惟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忐忑,谨慎回答:
“陛下息怒。”
“诚意伯近些年身体欠佳,长期处于养病状态,难免会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希望上位可以网开一面。”
“微臣始终坚信,诚意伯民间的美名不会骗人,大明的老百姓更不会骗人。”
“以其人品而言,不会知而不报。”
“请陛下恕罪。”
见胡惟庸假惺惺求情的样子,朱元璋只觉得滑稽可笑,淮西人帮浙东人说好话,还真是新鲜。
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胡惟庸是一个小人,却不是一个傻子,落井下石也得分处境。
如今自身难保,再去拱火搞事,那才是疯了。
“呵呵。”
朱元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懒得与其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求情的话就免了,你说出来违心,咱听了也不痛快,何必自寻烦恼啊!”
“你说是吧?”
还不等胡惟庸开言解释,他紧接着又道:
“不怕跟你说。”
“刘伯温是咱故意给他支走的,让他去了番禺、泉州,离咱远远的。”
“咱大明的朝廷,不要偷懒的废柴。”
“懂咱的意思吧?”
此言一出。
胡惟庸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望向朱元璋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甚至怀疑耳朵出现问题。
刘伯温一生智慧,功绩堪比张良,说打发就给打发了。
一点君臣旧情也没了。
“这,陛下。”
“微臣斗胆,求您三思啊!”
“纵然诚意伯是半道入伙的,可也为咱大明立下过汗马功劳。”
“如今年事已高不如前,岂有…”
胡惟庸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熟练的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抖如筛糠埋首不语。
演技拉满,极其自然。
见状。
朱元璋微微凝眸,不屑的哼了一声,打眼一瞧便看出了对方那点小心思。
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暗里藏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