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引起您的注意。”
折扇怒而飘起,迅速展开身体,写出大大的做梦二字绕着石人转圈。
石人看在眼里更加羞愧,如果不是受材质所限,估计会变成粉红色。
“眼睛呢?”
“那个小石子是明王从我的心口敲下的。”石人张开双臂,给朱标展示自己的肚子,“这是我们的约定,他希望自己的后代在走投无路时能从我这里入梦,明白起义的目标,反思权势的源头,领悟新的办法。”
朱标皱眉道:“所以根本没有许愿这回事?”
“如果我能够实现愿望,明王怎么会死?”石人认真解释,生怕他误会。
这感觉就好像是朱棣打到了应天,朱允炆急急忙忙翻出朱元璋留下的妙计锦囊,发现里面是剃刀和破碗一样令人麻木。
一个说:儿啊,你爹是在黄河上这么起义的,看着学学吧。
一个说:孙啊,你爷爷我就是这样要饭,开局一个碗,最后当了皇帝的,你也来一次就好了,简单吧。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偏偏仔细一想还没有任何问题,真的是长辈留下的完美后路,只看子孙的能力高低。
朱标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既然喜欢明王,既然和他有约定,你该去找韩林儿,吸引我的注意干嘛?要报仇,还是要求情?”
“应运而生,当顺运而行。”
“诡辩。”
“当真如此啊!”石人急了,试图向前再跳几下,被扇柄牢牢挡下,“我也去看过小明王,他身上已毫无龙气,人又软弱,再无可能登临大宝,我,我不可能逆天而行,只有遵循指引……”
“什么指引?”
“钟山龙脉不久前从地底而出,抬过一次头。天下水族都说,是有人斩了蛟龙。但我知道区区黑蛟龙脉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它动手一定是为了主人,所以就日夜兼程赶来。”
到现在石人的说辞还能够自圆,它的顾虑朱标也能理解,若是一开始直说,没有经历过梦中一切的朱标只会比现在更加警惕。
见朱标不再问问题了,石人愈发紧张,沉默比愤怒要可怕多了。
它在时间不长的妖生中总结了一个道理,人类真要做绝事情时,往往是十分平静的:“殿下,即使您不接纳我,我之前的承诺也不会作废。”
“我还很年轻。”
此话一出,石人的石头心咯噔一响,难过和沮丧顷刻间席卷全身,觉得自己是没戏了。
“我爹正值壮年。”朱标缓缓道,“起码在我们这两代人,都不需要你去做什么。”
石人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它在思考自己该撞在哪棵树上。
“不过我很感谢你的,不,大家的梦。你的这个能力也是神通吗?”
“不,不是的!是我自行领悟出的法术,借人记忆就可拉人入梦,若有残魂则会如这次一般真实。”
“留下吧!”朱标果断道。
留下吧——黄粱枕!冥想盆!
下副本!
别人求之不得的镇国灵器放在小朱同学这里,让他重视的反而是另一个功能。
“我先回去同几位先生商量一下,最后决定你住到哪里去。”
真相大白了,石人是上赶着来贴的,黏在这里不肯走,自然是听之任之,连连点头,表示怎么安排都可以。
朱标带着面条走了,封印既然破除,黄修竹也得以进来,看着大松一口气的石人不怀好意地笑笑。
“你看着憨厚老实,想不到都是装出来的,我就说嘛,十三年的妖龄,何以分出百年道行去?”
他摘下斗笠,端起茶壶来倒水喝,咂嘴道:“果然是个不可貌相的大骗子。”
石人不善言辞,知道自己的错无法辩解,于是眼睛一闭装死。
“以后就是一处的朋友了,过来吃点?”
所幸黄修竹毕竟是接近千年的大妖,只说了一句就不再嘲弄他心中的小辈,从屋中的箩筐里翻出一些瓜子花生请石人来吃。
石人也不像第一次见时目中无妖,恭敬请教道:“前辈,你是因为什么尊公子为殿下的?”
“我?”黄修竹翘着二郎腿,一头乱发下的眼睛瞥向石人,“我嘛,当然是为了我自己,黄鼠狼成精,你几时见过大公无私的?”
“没,没见过。”
“对了。你图的是使命,我为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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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外。
“先生在家吗?”朱标问门房。
一个仆从牵过朱标的马,到后院去喂草料豆饼。
门房常见朱标,刚要跪下,被他制止,躬身道:“回殿下,老爷在家。”
“你帮我叫叫他,说我来了,在大堂等着。我不急,见他也别急。”
“是。”
朱标是世子,与平日里来拜访刘基的官员亲朋们不同,可以直接进去,不用考虑礼数问题等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刘基出现在他面前,穿戴整齐,不像才起,应是准备去处理公务,半路被朱标截胡。
“先生。”朱标看他毫不惊讶,早有准备的模样,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