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偷了一上午懒,字没写武也没练,难免有点心虚,不敢看谢隐。
“你南宫叔叔今天上午的职责是检查这个月教中所有花销流水,他做完了,你苏婵姨姨则是要负责看管你、教导你,她也做完了,看守山门的护卫、打扫卫生的仆佣、烧饭做菜的厨子……每个人都做完了自己的分内之事,那么你呢?菩菩,你的功课做完没有?”
菩菩蔫儿了,她做没做完自己最清楚,这大熊猫虽然爱偷懒,却不怎么说谎。
然后谢隐又问:“或者你是想说,你没有练功,是因为你苏婵姨姨教导无方,她也有责任?这样的话,那我连她的面包一起扣下来好了,来——”
“不不不!”菩菩吓得连忙摆动小胖手,“不是的不是的!姨姨教我了!是我倒在垫子上睡觉不听她的话!爹爹别罚姨姨!”
苏婵那张总是冰封的脸出现了一丝波动,看着是想跟谢隐求情,南宫昶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苏婵抿了抿红唇,不再言语。
谢隐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菩菩知道,自己偷懒不好好学,爹爹会责备姨姨啊?那为何菩菩还要这样做?”
小胖妞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边上看着的人都心疼坏了,纷纷觉得教主过分,可嘴里还吃着人做得奶油面包呢,再加上爹爹教孩子,他们也不好贸然开口,便都看着。
“那你知道错了没有?”
菩菩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很好。”谢隐说着,“那么从今日起你就要明白一件事,爹爹将你教给南宫叔叔苏婵姨姨两人教导,他们便是你的老师,他们尽心尽力,你也要用心去学,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
南宫昶是读书考科举的,三百千早就教给了菩菩,菩菩能听懂,谢隐这才将她抱到怀中,又对南宫昶与苏婵道:“我知晓你二人疼她爱她,因此不舍得对她多有苛责,然教不严,师之惰,像菩菩这样的孩子便需要老师在后头跟着撵着,否则她是不愿学的,好好的脑子都浪费了,世道多艰,女子尤甚,你我几人比她年长数十岁,有朝一日定会死在她前头,到时留下她一个人,再偷懒耍赖,又有谁能保护她、教导她呢?”
菩菩听不懂太深奥的,但却听明白了爹爹说他们会死,吓得哇哇大哭:“不要不要不要!菩菩不要爹爹死!不要叔叔姨姨死!不要死,大家都不要死!要永远陪着菩菩!”
谢隐拍着她的背,小胖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是很可怜的,但她太胖了,以至于哭都很费劲,“你们二人自行去想吧。”
但是对于菩菩今日的所作所为,必须严惩,所以奶油面包没有她的一整个,谢隐把自己的那一份分了一半给她,小胖妞没吃过还好,吃过了就更想吃了,可惜她知道自己犯了错,爹爹是不会给的,哭着被谢隐抱走。
父女俩甚少有这样独处的时刻,山谷中四季如春,气候很好,曾经师斐然和妻子也有过一段无比幸福的日子,只是后来失去了,于是忍不住要想,是从来没有过好,还是有过却又失去好?
这个问题师斐然想不明白,他只知道失去了那个人,生命里的其他都不再具有意义,连女儿都被抛之脑后,然而最后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爹爹要跟菩菩道歉,向菩菩说对不起。”
嘴里还嚼着奶油面包的小胖妞一边哭一边吃,然后一边懵,“嗯?”
“爹爹之前太不负责任了,都不照顾菩菩,不保护菩菩,一出现又要罚菩菩,对菩菩这么凶,是爹爹做错了。”谢隐停在一棵桃树下,把小胖妞放到石桌上,这样他稍微弯腰,两人就差不多高。“所以,对不起,从今以后,爹爹会认真悔改,做菩菩的好爹爹。”
菩菩一边腮帮子鼓鼓囊囊,她睁着水灵灵的眼眸,小鹿一般湿漉漉地望着谢隐,有点害羞、有点惊喜,“我不生爹爹的气!”
谢隐轻笑:“爹爹也做错了事,所以这剩下的一半面包,爹爹把它当作赔罪,补偿给菩菩,好吗?”
小胖妞是真的好哄,立马咧着小嘴笑了:“好!”
谢隐朝她伸出双手,她半点不记仇就让他抱了,然后还有点担心:“菩菩是不是真的有点胖呀?”
说着,还用小胖手摸摸谢隐的额头,发现爹爹没出汗,立马沾沾自喜:“菩菩果然不胖!是南宫叔叔太弱了!”
弱书生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即被苏婵一把推出三米开外,顺便还得了个嫌弃的眼神。
正吃东西呢,打什么喷嚏,就这还读书人?
南宫昶相当汗颜,连忙道歉。
虽然菩菩是个很大度、很知道认错的小胖妞,但同时她具备着懒虫的一切特质,比如三分钟热度,比如昨天答应了爹爹要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次日一早又开始叫不起来了。
可惜的是她的苏婵姨姨不像她容易垮,昨儿听过谢隐的话后,苏婵反省了一番自己,发觉自己确实是太过溺爱菩菩,这样下去的话,以后菩菩遇到坏人,根本没有还手的本事。
从来都是菩菩在苏婵怀里,看着她苏婵姨姨是如何不假辞色对待别人的,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了她,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姨姨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