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们见她如此,愈发不敢动手,其实菩菩要是被吓得哭鼻子,他们肯定胆子大欺负她,可菩菩不仅不害怕还敢反过来挑衅,于是他们反倒虚了,为首的那个生怕被菩菩沾上,万一人家找事就不好了。
可不敢给家里惹麻烦。
于是一群人也不欺负地上那小孩了,只是临走时,一个男孩啐了一口:“他娘是个□□,谁跟他在一起,谁就是□□生养的!”
菩菩歪歪头,她自幼在山谷中长大,哪里知道□□是什么,倒是那张口闭口□□的男孩,不知为何脚下忽地踉跄,直接摔了个狗啃泥,唇舌出血,他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在同伴的哄笑声中脸涨得通红。
苏婵与凝雨离菩菩不远,根本不可能给人伤害小胖妞的机会,眼看小胖妞居然还蹲下去,把手里的年糕捅到那小乞丐跟前,苏婵眉头一跳,大步走过去:“菩菩,你在干什么?”
“我给他吃东西。”
小胖妞仰起胖脸蛋,非常真诚,“不可以吗?”
苏婵无奈:“你就不怕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
菩菩吓了一跳:“啊!”
她火速后退,看样子是真的非常怕死,地上的小乞丐被打得很惨,本身就患了病,又被人这样一通糟践,脓跟血混在一起,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苏婵眼神冷淡,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阿娘当年含冤而死,不曾有人为她抱不平道不公,所以他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凝雨则蹲下来探了探小乞丐鼻息:“还没死。”
苏婵拎起小胖妞:“回去了。”
凝雨见状,也转身跟上,菩菩在苏婵怀里激动地挣扎:“姨姨、姨姨!”
苏婵停下,低头:“你想做什么?”
小胖妞看向地上趴着的小男孩,他看起来好可怜,又黑又瘦又小,像一只风干了的爬虫被钉在地上,菩菩还幼小的心灵中,没有太多大是大非,她只诚实地向苏婵说:“菩菩看了这里不舒服。”
说着,小胖手拍了拍胸脯。
苏婵沉默了几秒钟,把菩菩交给凝雨,转身提起地上的小乞丐,对方声息浅薄,就算是不死基本上也就剩小半条命,即便是救了他又如何?人命如草芥,谁会在意?
然而说是这样说,苏婵还是把小乞丐送到医馆,检查下来,这小乞丐患有很严重的皮肤病,身上脸上手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红肿溃烂,再加上还被人欺负,真可谓是惨不忍睹。
苏婵丢下一锭银子便不再管,告诉他们,若是这银子不够,到盐河巷师府寻她即可。
回去的路上,菩菩被姨姨和姐姐牵着手,她不解地问:“□□是什么呀?为什么医馆的大夫给了钱都不想收他呢?”
苏婵跟凝雨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菩菩太小了,最后苏婵使用了万能回答:“这个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但是你要记得,她们都是些苦命人、可怜人,这样就够了。”
菩菩反倒更奇怪了:“那为什么他们还欺负那个小孩?可怜人的孩子,不是更可怜吗?”
“因为更多的人都是无情的,普通人的恶,才是常态。”
凝雨说的话,菩菩听不懂,随后凝雨就笑起来,弯腰捏捏她的小胖脸:“不过我们菩菩还小呢,不用去想这些问题,只要每天快快乐乐的就行了,而且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得去问咱们教中最最博学多才的左护法大人呀!他肯定什么都懂。”
泡完了脚正在喝养生茶,在灯下看书的南宫昶,不由得又打了个喷嚏,心想自己怎地如此娇气了,明明这段时间身体很好,难不成是今天在外头待了太久,吹了会风?
他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了。
直到第二天,南宫昶才知道什么叫绝望,他再饱读诗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有着奇奇怪怪思维的六岁小女孩!
菩菩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对于无法解释的南宫昶,小胖妞生平第一次对他露出鄙夷的眼神:“原来南宫叔叔也不是什么都懂,爹爹说错了,南宫叔叔才不是大聪明,南宫叔叔是大笨蛋!”
南宫昶:……
要是被他知道是谁给他挖的坑,看他怎么收拾对方!
然后他就看见菩菩欢快地朝苏婵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姨姨!南宫叔叔他不懂!”
南宫昶:好的,他知道是谁了。
但是他不敢收拾,也收拾不动。
苏婵面无表情地接住这颗胖嘟嘟的小炮弹,甚至都没有给南宫昶一个眼神,更别提是心虚,菩菩抱住姨姨的脖子:“今天我们要去看小乞丐吗!”
“你想去吗?”
“嗯呢。”
“那就去吧。”
南宫昶凑过来:“什么小乞丐,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菩菩她们回来时,他已经洗漱完毕回房了,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菩菩救了个小乞丐。
于是菩菩眉飞色舞地向南宫叔叔讲述了自己的丰功伟绩,还很遗憾自己没有机会跟人打架,听得南宫昶无奈至极,就她这三脚猫的两下子,刚刚练了半个月的功,就想打一群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她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啦?
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南宫昶便跟着一起去看了昨天的小乞丐,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