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先是傻乎乎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谢隐原本以为她会很轻松接受,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他立刻开始想自己是否考虑不周?周志再聪明再大胆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女,自己跟她说这些,是不是太过了?
正在谢隐准备道歉时,周志一副很乖很理解他的模样:“没事的大哥,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像我这么懂事的兄弟,怎么会不体谅你呢?”
谢隐:……
片刻后,他从善如流接受了小姑娘的好意,并且给予了她想要的回复:“谢谢你,你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以后我会像你多多学习。”
“真的吗?”周志睁大眼睛,“要是以后我也像你骗我一样骗你,你也会原谅我,不生我的气吗?”
谢隐忍住想笑的冲动,严肃脸回答:“是的。”
“那拉钩!”
两人达成共识,做了个拉钩的姿势,周志在心底偷偷说了声抱歉,她不是故意要瞒着大哥的,只是即便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又要如何解释自己为何女扮男装来从军?大哥若是问她家中情况,她又该作何回答?
想不明白,那就暂且不去想,等以后再说吧,大哥刚才不也承诺,要学她做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她相信他!
除了军中的女人们,还有边关的无辜百姓也等待拯救,胡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来,若是连这道防线都挡不住,他们进入边境残杀百姓,这份罪孽由谁来承担?
士卒之中确实不乏偷奸耍滑大奸大恶之辈,然而也有正常人,总不能将所有将士全都杀了,所以整顿军队刻不容缓,只有拧成一股绳,成为最尖锐的茅、最坚硬的盾,才能不负这一身铠甲,不负曾经战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不屈英魂。
副将郝不同今日只觉得大元帅变得很是奇怪,昨儿个是把军妓营给封了,不许人进去,今儿又是在这唉声叹气,到底是怎么了?
他没忍住,问道:“元帅可是身体不适?”
“本帅身体好得很,吃得下睡得着,你这么问,是不是巴不得本帅身体不适啊?”
郝不同吓得一激灵,赶紧赔罪:“末将不敢,末将不敢!不知元帅因何烦心,不如说出来,让末将为元帅分忧解劳?”
谢隐睨他一眼:“就你?能行吗?”
郝不同也不敢说自己行,万一邵乾要天上的星星月亮,要胡人大王的人头,他上哪儿弄去?遂赔笑道:“元帅可是觉着无趣了?要不,末将让人去搜罗几个美女来陪您?”
口口声声说着军妓们是罪有应得,但如果掌权者想要,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变成“罪有应得”。这是邵乾惯用的剂量,家世清白的姑娘,若是被他看上,便要想方设法弄到身边,懂事的听话的,等他玩腻了也就过去了,那些个不肯屈服的,最终下场可谓是凄惨至极。
从郝不同这样轻易脱口的话就知道,他能跟在邵乾身边吃香的喝辣的,自己本身便不是个东西。
谢隐冷笑一声:“搜罗几个美女来陪本帅?美女有什么用?胡人杀进来时,她们能保护本帅吗!”
郝不同都打好腹稿,预备等邵乾一说行就立马给他吹一番了,结果却听到这么一番堪称奇葩但从邵乾嘴里说出来仔细想想却很符合人设的话,顿时目瞪口呆:“那、那、这……这……”
“那什么那,这什么这,一个个的,无组织无纪律,昨天晚上险些将本帅的魂魄都吓飞了!”谢隐气恼不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平日里一口一个元帅喊得亲亲热热,大难临头,跑得比兔子都快!没一个人能保护得了我,最后居然让个小卒出现,才救下本帅一命!”
郝不同一想,也是,比起美女,当然是命更重要,脑袋都悬在刀下了,谁还有功夫去考虑美女啊!
他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依元帅您的意思……?”
“都给我练起来!”谢隐怒气冲冲,掷地有声,“我要重新制定一套军规,从今天开始,谁要是敢不守军规破坏军律,通通拉出去砍了!”
郝不同没想到他还有这份雄心壮志,立马张嘴要拍马屁,谢隐根本不想听他废话,厉声道:“尤其是你!”
郝不同:?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副将!我问你,我差点儿被胡人砍掉脑袋的时候,你在哪儿!”
郝不同一窒,没能回答上来,因为他就是个半吊子,半瓶子晃荡那种,所以一听胡人到来,立马躲起来,直到战事平息才敢露头。
之所以能干到副将,纯粹是因为他很会拍马屁,而且次次拍到邵乾的点上,令其无比陶醉。
“我看你也干不好这个副将了,正好挑大粪的士卒少了一个,你就暂时先补缺吧!”
郝不同:??
“怎么,还不服气?谁准许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是想挑战我不成?”
郝不同不愧是能屈能伸的阳刚男子汉,哪怕被赶去挑大粪也能撑住,心里裂开表面还能对着谢隐一顿狂吹,吹他英明神武,再自我谢罪,原以为能靠这苦肉计让谢隐收回成命,但谢隐又不是邵乾,怎么可能收回?
所以最终郝不同还是挑粪去了,没了这个副将,谢隐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