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守在身畔的暗卫扑了过去,以身挡住了从暗处射来的冷箭,手臂当即就被那支箭刺穿!
宁倦的心脏狂跳不止,脸色覆了层寒霜,方才还只是赌气的脸显出几分阴鸷的冷:“一群废物,把人抓出来!”
方才陆清则站在他身侧。
陆清则差点就受伤了!
陆清则猝不及防被宁倦扯到怀里护着,晕头转向的,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错愕地望向冷箭射来的方向。
分明已经有宽恕的希望了,山下就是正常的生活,为何还有人要对他或者宁倦下手?!
看陆清则差点受伤,郑垚简直头皮发麻,当即丢下手头的事,和暗卫一起追去。
不过片刻,发出冷箭的人就被暗卫抓了过来。
竟然是个半大的孩子。
那小孩儿被暗卫反拧着手提出来,嗷嗷叫嚷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官,我爹说你们都该死!”
他还在挣扎着,陡然撞上宁倦的视线。
那双漆黑的眼珠如同深冬夜里封冻的冰层一般,寒气凛冽,底下暗潮汹涌,翻腾着的是冰冷的杀意。
小孩儿的叫嚷倏地打住,浑身一抖。
周围的山贼也都吓得不轻:“这、这不是大当家家的狗娃……”
“大当家呢?”
“亲娘啊,狗娃,你怎么敢行刺皇帝!”
陆清则愕然地望着那小孩儿。
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郑垚嘴里骂着跑了回来:“陛下,人趁乱跑了,臣已派人四处追踪了,山下大军包围,必然不会叫他跑掉!”
那个大当家一打眼就能认出郑垚的刀,这小孩儿也充满了异常,这个寨子不是普通的山贼窝。
宁倦面无表情道:“全部押回去彻查。”
“是!”
陆清则略有几分心惊,但看那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孩儿,还是忍不住低声问:“果果,你打算怎么处置?”
宁倦顿了顿,他胸口翻腾着冰冷的杀气,胆敢对陆清则下手,已经破了他的底线。
但他还是微笑着:“先彻查清楚再说。”
陆清则点了点头:“也是。”
山上风大,宁倦蹙起眉,解开外袍给陆清则裹上,半搂着陆清则往外走:“老师既然猜到了我没事,又何必跑一趟。”
陆清则点了点他的额头:“说的什么话,若是易地而处,你会丢下我不管?”
宁倦眉心痒了痒,露出丝笑:“不会。”
老师是在担心他啊。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宁倦心里多了几分甜丝丝的感觉。
下山的路上,陆清则由着宁倦小心牵着他,顺道说了说林溪的事。
宁倦听完,颔首道:“等回去了,让太医想办法帮于铮恢复记忆,若是不行,我也会想办法让武国公认出林溪,老师不必担心。”
小毛孩子,还挺靠谱。
陆清则嗯了声,奔劳一路的疲惫慢慢涌上来,只想快点回去睡觉。
下了山,山下已经围满了大军,见宁倦平安无事,所有人紧绷的精神都松了下去。
若是皇帝陛下出事了,那不仅江右,整个大齐都该乱起来了。
附近各府赶来了不少地方官,诚惶诚恐地嘘寒问暖,宁倦看了眼露出丝疲态的陆清则,不太耐烦赶人:“都散了。”
陆清则本来想独自骑马回去,赶完人的宁倦就过来了:“老师,我带你。”
说完也不等陆清则同意,就一蹬马镫,利落地落到了陆清则背后。
陆清则:“……”
独自骑马的权力惨遭剥夺,陆清则有点郁闷:“我一个人可以,来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骑的马,不信你回头去问问郑指挥使。”
宁倦嗓音发沉:“还敢说,回去让我看看腿。”
陆清则想起某些尴尬的回忆,顿感不太自在:“……这就不用了,就骑了这么会儿,哪儿会破皮。”
宁倦面露怀疑。
不过骑马的确是挺累的。
反正背后是自己的学生,这儿也不是规矩众多的宫里,陆清则干脆把宁倦当靠背,卸力靠了过去,顺口教训:“下次可不能再做这种事了,你是皇帝,是大齐上下心里的支柱,万万不可将自己置身险境,哪怕只是一丝危险都不行,知道吗?”
他絮絮叨叨地说话时,宁倦能感觉到柔软的发丝不经意蹭过脖颈,因为靠得太近,清冷的梅香幽幽落入怀中,熟悉的懒懒腔调才慢一拍钻进耳中。
触感,嗅觉,听觉,纷纷在一瞬间都被摄走。
细碎且磨人。
宁倦的呼吸乱了一瞬,一时心乱如麻,怀里的人分明轻飘飘的,却还是千钧重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
他甚至有些担心靠得这么近,陆清则会不会发现他的心跳得很快。
那他该怎么解释?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跳为何会那么快。
喉间有些止不住地发干,宁倦紧张地舔了舔唇角,耳边隆隆作响,有那么几息,向来认真听讲的皇帝陛下甚至没听清陆清则在说什么。
活像被猫儿忽然临幸趴在胸口,想说点什么,又怕一开口就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