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冷淡地抵开他的脑袋:“你有了。”
还是陆清则亲手编的。
宁斯越失望:“……哦。”
他果然还是没能达到父皇的期许。
不然父皇也会给他亲手编一条的吧?
陆清则看这一大一小的脑回路压根不在一条线上,又感到了一丝头疼,揉揉太阳穴:“别站外边了,进来吃粽子吧,长顺方才才让人送来的。”
端午节过后,离宁倦的生辰也不远了,各地的藩王或亲自亲来、或派亲信。
漠北那边的人也来了。
一时间京城热闹非凡。
三年前被宁倦重新整备过的三大营巡防严查,与锦衣卫一同护卫京城,警惕有人生事,随着抵达京城的人越多,气氛就越是紧绷。
就连寻常百姓也察觉到几分微妙。
不过上头的这些达官贵人如何,平头百姓也管不着,过好自己的日子重要。
日子渐渐接近,宁倦也没一开始那么有底气了,忍不住每天问一句:“怀雪,想好了吗?”
陆清则其实不是拖拖拉拉、游移不定的性子。
就像他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能迅速判断出利弊,咬牙决定将那个意图伤害宁倦的小太监推下水。
但只要某件事与宁倦沾上了边,他就会变得优柔寡断起来,拒绝也拒绝得不坚定。
听到宁倦这么问,他踯躅了半晌,凝眉道:“其他人或许认不出我,但宁琮若是也出现在寿宴上,恐怕……”
宁琮这个蠢货,在其他方面或许不行,但在这方面,就不一定了。
陆清则之前去南方看海,在海边住了半个月,被海风吹倒,缓缓北上,在蜀地修养了两个月。
那两个月,他偶尔也会听说,宁琮家藏数百张美人画卷。
都是他“没能收藏到真人”的画卷,时不时就会有蜀王府里的侍卫拿着画卷走街串巷,看到有和画像上相似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婚配与否,都会被直接抓进蜀王府。
运气好点的,宁琮没看上,会被放出来,运气不好的,被抓进蜀王府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陆清则不确定宁琮还记不记得他这个人,但他确定,宁琮肯定有收藏他的画卷——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意淫过什么,想想就恶心倒胃口。
宁倦先前派郑垚去过蜀地,将蜀中的情况事无巨细都汇报上来了,自然也知道宁琮这个恶习,看陆清则蹙着眉,明显露出的几分不适,眼底掠过几丝寒意。
“怀雪不必担心,”宁倦缓缓道,“宁琮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稍微想想宁琮曾在脑子里怎么想过陆清则,他就控制不住杀气。
他怎么可能让那种肮脏的东西再接近陆清则一毫。
外界的顾虑也被宁倦消除了。
陆清则斟酌良久,点头道:“好,我陪你出席乾元节。”
宁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真?那就说定了!”
就算是长大了,激动高兴起来,也和从前还是一个样嘛。
陆清则心里评价着,语气淡静:“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尽管提。”
一想到陆清则答应了,宁倦浑身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兴奋感,就算陆清则要坐上龙椅,要他这个皇位,他也不会拒绝。
他愿意扫除障碍,让陆清则安然地坐下。
陆清则没那么多野心勃勃,看宁倦很爽快的样子,便直言道:“以后不准再咬我脖子了。”
宁倦下口有轻重,不会咬出血,但是会疼。
陆清则时不时地被宁倦咬上一口,现在看到宁倦,就有点条件反射的反应——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像是被什么恶狼叼着后颈,啮咬舔舐,传来的不是疼,而是另一种细细的痒。
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他隐约感觉到,他在试图驯化宁倦这头恶狼,但同时也在被宁倦无声地驯化,习惯他给的一切。
这让陆清则有点不快,而且是真的疼。
宁倦想也不想,断然否决:“不行。”
陆清则不悦道:“陛下,金口玉言,你方才还说‘尽管提’,这会儿就自打脸了?”
你的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呢?
宁倦略一沉默:“那我也有个条件。”
陆清则面无表情地呷了口茶,心道,你是在这玩套娃么。
宁倦凝视着陆清则:“怀雪,往后别再称呼我陛下。”
“叫我霁微。”
他从三年前就在渴求,陆清则能正式他的成长,不再叫他的乳名,也不要生疏地称呼陛下。
他满心憧憬地等着陆清则实现诺言,亲手为他加冠,写上他取的字。
但最后只在陆清则的离开前的那封信上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称呼。
这几乎是宁倦的一个执念,也是他为什么坚持让宁斯越叫陆清则父君的原因。
称呼并不重要,但接受了这个称呼,就意味着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承认他们之间的改变。
陆清则又有点想避开宁倦的眼神了。
答应和宁倦一起出席,可以说是为了让宁倦不至于在众臣面前难堪。
但答应了宁倦改变称呼,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