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的母亲被陷害的全貌。
一个宠妃和皇后的勾心斗角。
宁倦的母亲只是来得不是时候,又恰好生下位皇子,还精通医术。
她初入宫闱,什么都不知晓,就在懵然中,成为了两方拉锯中被牺牲的那个,带着刚出生的宁倦,一同被丢入冷宫,还连累了远在江南的母家
。
崇安帝未必不知道宁倦的母亲是被冤枉的。
但在他眼里,比起得罪母家强盛的皇后,或是怪罪自己的宠妃,牺牲宁倦的母亲是最简单便捷的。
就因为这样,造成了宁倦母亲的惨死,宁倦不幸的童年,徐恕与心中之人在两地相隔后又阴阳相隔,梁家也分崩离析。
惠嫔的意识很错乱,分不清今夕何夕,口中的“陛下”一会儿指崇安帝,一会儿又是指宁倦。
陆清则听了许久,才大概明白过来。
得知静嫔的孩子、宁倦登基之后,惠嫔便开始恐惧不安,淑妃已经被赐死了,若是当今陛下知道她也曾参与陷害他的母妃,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惶惶不安中,再偶尔听闻如今的皇帝是如何威严冷厉,日积月累的恐惧之下,她的精神便失常了。
陆清则无言良久,起身道:“看住她,别让她乱跑。”
候在一旁的暗卫低头听令。
宁斯越和安平已经听呆了。
陆清则又看了眼安平:“一会儿你带小殿下先回东宫,今日听到的话,禁止外传。”
安平连连点头,宁斯越虽然分不清谁是谁,但从陆清则的态度里,也猜到这应该不是小事,乖乖地应了声。
陆清则带着两人离开了这座宫殿,和宁斯越分道扬镳后,转去了乾清宫。
宁倦刚和几个大臣议完事,让人都下去了,琢磨着把公务搬去寄雪轩。
见陆清则来了,在大臣面前不苟言笑的皇帝陛下脸上有了笑意:“怎么过来了,不生我的气了?”
陆清则看他笑得这么开心,都有点不忍心说了:“有件事要给你说。”
见陆清则神色有异,宁倦挑眉:“怎么了?”
除了他,还能有让陆清则也觉得为难的事?
陆清则沉吟片刻,将遇到惠嫔的事前前后后道了出来。
宁倦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听到最后,已经没有了表情。
陆清则微微叹息:“当年的情况,便是如此,除了惠嫔之外,参与此事的人,在崇安帝去时皆被赐了毒酒殉葬。”
宁倦默然不语,深黑的眼底情绪不明。
陆清则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等待着宁倦的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倦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怀雪,陪我去个地方。”
陆清则大概能猜出是什么地方,点点头,跟着宁倦往外走去。
走过重重华美的殿群,深宫之中,最为僻静破败之所映入眼帘。
是冷宫。
宁倦很熟悉这个地方,他从开始学步、会说话起,就住在冷宫里,直到快十二岁,才被接出了此处。
推开年久失修的殿门,嘎吱一声在寂静中拖曳得极长,灰尘扑簌簌而下,宁倦抬袖给陆清则挡了挡,牵着他的手,步入荒草萋萋的院子里,指了个地方:“母亲在这里教会我认字。”
陆清则便看了会儿那个地方,想象了下年幼的小果果蹲在那里,母亲在地上用树枝写一个字,念一遍,他就在旁边歪歪扭扭地跟着写一个字,奶声奶气跟着念。
他勉强弯了下唇角,满是疼惜。
路过个枯井,宁倦又指了指,低声道:“皇后的人曾经想把我推进去,被我躲过去了。”
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被一群跋扈的宫人打骂欺负,想要致他于死地,陆清则握着他的手不由紧了紧,挡在他身侧:“别看。”
别想起那些事。
宁倦带着他,走到片稍平的空地
上:“我第一次学会走路是在这里,途中摔了好几次,母亲在尽头看着我,让我自己走过去。”
只是稍微平缓些而已,地上不乏细碎的石子,初学步的幼儿肌肤娇嫩,陆清则简直不敢想象,心尖紧揪着,眉宇深蹙:“是不是很疼?”
宁倦沉默了下,伸手抚平他的眉宇,笑了笑:“忘了。”
继续向前,俩人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宁倦指了指旁边的柱子:“上头还有我刻的小人儿。”
陆清则蹲下来观察了下,已经很模糊不清了,应当是用尖锐的石子刻的,隐约能看出,刻的是三个人。
陆清则知道,第三个人,应当是那个在静嫔死后就果断抛弃了宁倦的宫女——能做到不离不弃忠心护主的,其实并不多,她那样的选择,仅为自保罢了,不过在查后宫宫人名册时,记录着她在同年掉入湖中淹死了。
究竟是不是不小心掉进去淹死的,早就蒙了尘,宁倦也不会再想计较这些。
宁倦推开屋门,冷宫的屋舍很狭窄简陋,前两日下了雨,唯一一张小木床已经发潮发霉了。
宁倦一眨不眨地看了那儿许久。
离开冷宫后,他再未回来过,直至今日才重新踏入这里。
这里埋着他曾经挣扎、屈辱、悲惨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