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了一分:“很久以前,他便死了。”
那年他刚投奔公孙瓒,胡人压境,公孙瓒派他抗击胡人。等他回来,常山郡已经是一片狼藉,木微的家,被战火烧得只剩下残砖断瓦,他问幸存者木微的下落,幸存者说,除了我,这里的人全死了。
赵云闭上眼,手指摩挲着玉麒麟。
木微死了十年了。
这吞噬了无数人性命的战乱,却还没有平息。
....
桂阳太守府,樊见微的房间。
半夏被支走,赵范脸色阴沉不定,慢慢喝着茶。
樊见微垂眸,看着衣袖上绣着的梨花。
赵范声音微冷,像是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你把地图给赵云了?半夏那丫头越长越水灵了,比城里头怡红院的姑娘都好看。”
樊见微轻抚着衣袖上梨花的手指微微一抖,抬起头,看着赵范,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赵范放下茶杯,脸上的阴沉之色一扫而光,道:“嫂嫂说笑了,我怎敢对嫂嫂发号施令?我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全系在嫂嫂一人身上。”
樊见微秀眉微蹙,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偏过脸,不再看赵范。
赵范走上前,捏着她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粗粝的手指顺着她的脸,滑到她纤细柔软的脖颈,稍稍用力,扼住了她的脖子。
看到她因窒息而脸色漫上红色,胸口起伏不定,像是等着人去采摘的鲜美,赵范俯下身,贴在樊见微耳边,道:“孙伯符已死,孙仲谋竖子难成大事,我欲投丁璇,又恐无人引荐,嫂嫂帮我一帮,在赵子龙面前说些好话,好不好?”
赵范扼住她脖子的力气极大,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半个音节也说不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赵范松了手,樊见微无力地倒在地上,手指按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赵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赵云既然已经抵达桂阳城外,想来丁璇不日也会到来。”
“三日后,我开城献降,嫂嫂准备一下,好好招待赵云,待丁璇来到桂阳时,好为我讨一份高官厚禄。”
“可惜了,嫂嫂的第一次,我还没来得及享用,便要送给赵云了。不过嫂嫂若能为我求来封官拜爵,给了赵云倒也值得。”
赵范的声音刺痛着樊见微的耳膜,赵范大步离开。
樊见微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脖子上的指印触目惊心。
侍从叩门进来,在她身边放下一瓶药膏。
是活血化瘀消除指痕的。
三日后,赵范开城献降,迎赵云入城。
赵范在太守府上设下宴席,款待赵云,隔着屏风,樊见微看到到赵云一身白衣清雅,像极了常山孟夏时节的梨花纷飞。
赵云的声音一如旧日清朗,纵是推杯换盏,气质仍是月下舞剑的飒爽。
樊见微闭上眼,手指握紧了衣袖。
酒过三巡,赵范醉眼朦胧走进屏风后,凑在樊见微耳边,笑意盈盈道:“好嫂子,你若能哄得赵云在丁璇面前替我美言,我便放了你,往事一概不究,可好?”
樊见微抬眉看了赵范一眼,淡淡道:“好。”
“只要你愿意放我离开,我什么都愿意做。”
樊见微跟着赵范走出屏风,赵云眸光微,站了起来。
赵范连忙上前拉着赵云坐下,道:“好兄弟,快坐下,让嫂嫂与你斟酒。”
赵云不为所动,仍是站着,看了一眼樊见微,道:“太守之兄,便是云之兄,太守之嫂,便是云之嫂。长嫂在此,云不敢言坐。”
赵范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哎,兄弟,我与你说实话吧。”
“大哥故去,嫂嫂一直守寡,终非长久之道,我时常劝她改嫁,她却说,要达到她的三个条件,她才再。一么,便是这人要相貌堂堂,威仪出众。”
赵云抿了抿唇,看了了一眼樊见微。
樊见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敛着眸光,脸上无悲无喜,纤细的脖颈上,似乎有着淡淡的阴影,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看上去像是指痕。
樊见微是赵范的寡妇,从衣着奴仆来看,赵范待她极好,没有人能越过赵范欺辱她。
赵云眼睛轻眯,又抿了一口酒。
几杯酒下肚,赵云眸光有些涣散。
赵范看赵云目光看向樊见微,手肘撞了一下赵云,暧.昧道:“女人嘛,都爱俏。二么,这人要名满天下,非庸碌之人,至于这三,便是也要姓赵。”
“你说说,天下哪有这般齐全的事情?可巧,兄弟来了!”
赵云眉头微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酒杯,抿了一口酒。
赵范拍手称快,道:“今日我便与兄弟做媒,将嫂嫂嫁与兄弟,可好?”
樊见微面上仍是不见悲喜的淡然模样,赵云手握成拳,支着额头,另一只手对赵范摆着手,醉道:“不...不行...”
“太守之嫂,便是云之嫂...云...怎能做这种乱.人.伦之事...不行,不行。”
赵云话音刚落,便支撑不住,醉倒在桌上。
“兄弟?兄弟?”
赵范叫了几声,不见赵云答复,冷笑一声,道:“把他抬进嫂嫂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