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得落针可闻。
沈庄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养蚕之地,可是举国闻名。
四通八达的水上交通使得此地十分繁荣,以往船来船往,附近十里八乡都有人,热闹得很。
车上的那即将回家的男人虽说搬来沈庄没几年,可对于沈庄也有一些印象,记得河边停了不少往来的船只,还有一些帮忙拉货的脚夫、歌女等,吹拉弹唱好不欢快,此时他竖直了耳朵听了一会儿,却静谧得像是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到沈庄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在这样静得有些诡异的环境下,不由自主的也压低了些声音。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这话一说出口,也在这极度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的刺耳。
“已经到了。”
宋长青又说了一声,话音一落,就见原本正闭眼调息的宋道长也跟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调养了一会儿,脸色比先前好了些,可受到阴气入侵的伤却并没有办法如此快就痊愈,更别提他损耗的灵力、神识,更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到巅峰之境。
宋长青率先跳下了车子,抓了一把背在身上的巨大包裹,又伸手来牵宋青小:
“小师妹小心脚下。”
宋青小本欲跳下车的动作一顿,末了顺应的将手搭在他掌心之上,这才顺势下车。
其余人也都一一下来,宋道长起身之前,一拍躺靠在凳子上的吴婶:
“还不快起来!”
他深知吴婶被两次附身,重伤了元气根本,此时昏睡正是在蕴养自己的精魂。
这样一来她睡得很沉,老道士唤她的时候是以神识强行刺激她的魂魄,将她直接从深度睡眠之中唤醒。
吴婶被他一拍,胖硕的身体重重一抖,刚一惊醒,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声:
“鬼啊!”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女鬼附身的时候,宋道长拿出银镜,照出了镜中的女鬼。
那会儿吴婶虽说身体已经被控制,但还留有一丝意识,此时一清醒过来便想起了那一幕,当即大张嗓子惨叫了一声。
此时沈庄外围是何等的安静,就连那男人先前小声的问话都显得格外响亮,更别提吴婶此时这一嗓子。
只见她的声音传扬开来,又从四面八方传来迭迭回音:
“鬼啊——”
“鬼啊——”
“鬼——鬼——鬼啊——”
那远处传来的回音像是沾染上了此地几分冷寂,显得无比幽怨、阴冷,听得越发瘮人得紧。
赶车老头儿与那刚下车的男人如同两只受惊的鹌鹑,紧紧的背贴着背,不约而同的以手捂耳,身体抖个不停,恨不能将吴婶这一声惨叫隔绝。
可无论他们耳朵塞得多紧,依旧可以听到幽怨的声音同远及近,传进耳朵里:
“鬼——啊——”
“嘶。”
宋长青也觉得后背发麻,牙缝之间蹿起丝丝凉气,感觉冻得牙齿都隐隐作疼。
吴婶自己都被自己的一嗓子吓得不轻,要不是看到宋道长的身影就在自己面前,她可能当场三魂七魄都要被吓得离体。
“道长,道长,呜呜呜——”她一看到宋道长,当即便如同看到了亲人,忙要来抱他,却吓得老道士后退了一大步,警告她:
“吴沈氏,男女授受不清。”
从生死边沿打了一个滚,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吴婶就知道应该是眼前的老道士救了自己一命。
与性命相比,这些所谓的繁文缛节自然便不值一提。
她被喝斥了也不生气,反倒更加清醒,确认自己性命保住之后,不由又是后怕又是开心。
“我没事了吗?道长?”
“暂时没事了。”
老道士深怕她行为失控,退出了车厢之外,示意自己的大弟子上前搀扶她下车。
“这,这是哪里?”吴婶刚清醒过来,心中有许多疑问,可她也看得出来这会儿不是要问话的时候。
路上车辆数次一停就出事已经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虽说见到众人都下了车,但她却缩在车中,不大愿意下去。
“已经到了,吴婶,您下车之后再说。”
“到,到了吗?”
一听到了沈庄,而不是再次出事之后,她犹豫半晌,才缓缓探出了头来。
只见十尊铜甲人站在车厢四周,拉车的牛却已经不见踪影。
远处灰蒙蒙的雾气弥漫,一时间竟分不清此时是夜晚还是凌晨。
“这,这是沈庄吗?”
沈庄的异变不止是令那男人吃惊,就连吴婶也吃了一惊。
她记忆之中的沈庄并不是这个样子,几日之前她才来过此地一趟,明明还是十分热闹,此时看上去却如同一座静谧的鬼城!
“阴气已经很重了。”
老道士的话语有些沉重,眼神之中透出几分无奈之意:“想必沈庄内的情况也应该是十分危急。”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声:
“唉,冤孽!”
吴婶的身体重重一颤,目光往四周一转,看到了宋青小师兄妹,也看到了赶车的老头儿及另一个男人。
除此之外,四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