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局,许雅琴取了信,看着上面寄信人的名字,她眼睛瞬间就湿润了,紧紧抓住阮荷的手说:“是雅良,是你舅舅,他没事,他给我写信了。”
许雅琴激动得语无伦次,阮荷握着许雅琴的手一直点头:“嗯,是舅舅。娘,别哭了,你快看看舅舅给你写了什么。”
阮荷给许雅琴擦擦眼泪说。
许雅琴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赶紧去拆信,因为手发抖,拆了好几次才拆开。
许雅琴一目十行看完信,脸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宝儿,你舅舅考上大学了,他考上大学了!他就要回来了。”
阮荷赶紧伸过头去看,一眼就看到最下面她舅舅写的不日即将抵达家乡的话,再往上,就是他考上大学的消息。
阮荷舅舅年龄和她娘差得有点多,两人差了十多岁。许雅琴嫁人的时候,她弟弟还不到十岁。
她嫁人后一直养着自己弟弟,建国后她家就被打了。后来形势越来越严重,她弟弟刚刚上了高中,为了不连累他这个姐姐,他直接报名去西北当知青。
之后只送来一封平安信,外加一句不想因为他让姐姐以后生活出问题,他不会再写信。之后就杳无音讯。
许雅琴后来给他寄过信,但都石沉大海,她也就放弃了。
她不敢想自己弟弟会不会遇到困难,只一心在心里给弟弟祈祷,让他在外平平安安。阮建业明白她的心思,顾虑她的心情,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许雅良的事。
现在弟弟终于重新来了信,还和她说了那么好的消息,许雅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舅舅是正月初六寄的信,他说正月初八出发,现在正月十二,舅舅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阮荷和许雅琴说。
许雅琴点头:“走,我们去镇上,我要买东西给你舅舅,家里肉不多了,菜也得买点……”
许雅琴说着,拉着阮荷往卖东西的地方走。
回去的时候,坐在后座上的许雅琴,怀里就抱了一堆的东西。
出门干活刚好回来的阮建业,看到许雅琴怀里那么多东西,赶紧过去帮忙接住。
“怎么买这么多?你应该叫我一起去的。”阮建业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拎去厨房。
“我弟弟要回来了,他今年二十七了,估计也结婚了,他可能会带着媳妇孩子过来,我能不多买点吃的吗。不然回头连招待他媳妇孩子的东西都没有。”
许雅琴和阮建业说着,脸上眉开眼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非常高兴。
阮建业脸上立马也露出笑容:“雅良要回来了!他走这么些年没个音讯,也不想想我们多担心。终于回来了,这些东西该买!在外面他吃了那么多苦,回到家家里得给他好好补补。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雅琴摇摇头:“还不确定,他信上没说,不过肯定快了。你不知道,雅良还考上了大学,是京城的大学。我就说我弟弟学习一向厉害,当初他辍学当知青,我不知道多心疼呢。现在能重新考上大学,我真是太高兴了。”
许雅琴和阮建业说着进了屋,阮荷在屋外都能听到她不停说自己舅舅以前的那些事。舅舅基本上算是她带大的,说是她的孩子都不为过。
舅舅一出去就是这么多年,一点音讯没有,现在能回来,也怪不得她娘激动。
收到许雅良信的两天后,阮荷正和许雅琴一起在院里洗衣服。冬天水冷,洗衣服都是在家里烧了热水洗,她爹烧。
阮荷家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干净绿军装,背着一个大包的男人站在外面,一张娃娃脸,年龄看上去并不大。
“姐!”那人看着许雅琴,突然眼眶一红喊道。
许雅琴看过去,眼泪立马落下来,她顾不得擦手就捂住了嘴,从凳子上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阿良。”
许雅琴哽着声音喊他。
许雅良把包袱一扔,跑到许雅琴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许雅琴的腰带着哭音喊:“姐!我回来了,姐!”
许雅琴蹲地上,抱住他的头,两人一起哭。
阮荷站在那里看看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默默掏出来手帕,等着递给他们。
但两人一直哭,阮荷怕她们哭肿了眼睛,开始在旁边劝:“娘,舅舅回来是好事,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舅舅,你也别哭了。”
“姐。”许雅良松开许雅琴,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姐,对不起,这几年,让你担心了。”
一说起这个,许雅琴的眼泪又要往外冒。
“没事,姐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许雅琴摸着弟弟的脸,眼睛在他脸上一寸寸地看,想把这几年的时光都看过来。
“阿良,你还是和走的时候一个模样,就是变黑了。”
“姐。”许雅良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抓住许雅琴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西北干,天天干活晒太阳,就晒黑了。不过我体格也壮了很多。”
许雅良站起来,“姐你看,我是不是比之前长高长胖了?”
“高了,也壮了。”许雅琴看着他欣慰地说,眼里露出心疼:“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