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七安站在小巷的尽头,那柄锋锐无双的长刀已经收回刀鞘。
“怎么不跑了?”铜皮铁骨境的杀手问道。
声音嘶哑,做了伪装。
“跑不掉,所以打算在这里杀了你们。”许七安眯着眼,很满意小巷的宽度,仅容一人通过。
一刀,他只有一刀的机会。
铜皮铁骨境的高手皱了皱眉,凝神感应四周,没有捕捉到打更人和巡逻士卒的脚步声。
但许七安的自信,又让他本能的警惕。
虚张声势?
这时,他看见那位初入炼神境的铜锣,缓缓把右手按在了刀柄。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所有情绪回落,所有气机内敛,就像海啸来时,海水会先退潮。
这一刻,三名黑衣人心生警兆,来自炼神境的直觉告诉他们:危险危险危险.......
没有犹豫,他们依循武夫的本能,打算退出小巷。但就在这时,一声刺穿耳膜,震荡精神的咆哮声响起。
三人的意识陷入刹那的混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紧接着,他们听见了一声清越如龙鸣的出鞘声。
铜皮铁骨境的杀手最先从狮子吼的震慑中挣脱,旋即便看到一道细线般的刀光迎面斩来。
他只来得及交错双臂,鼓荡气机和肌肉,凭借坚不可摧的肉身硬抗。
.........
“啪嗒。”
一位练气境的铜锣在屋顶疾走,顺着被破坏的痕迹,一直找到了小巷。
他俯身往小巷里看去,看见了对峙的四人,三名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们对面,拄着刀的许七安大口喘息,汗流浃背,一缕缕蒸汽从后脑袅袅浮起。
“在这里!”
铜锣大喊了一声,一手持刀,一手握军弩,跃入小巷,站在许七安身边。
相邻屋脊上的两名铜锣随后赶来,进入小巷。
“许大人,您没事吧。”
这支三人组的巡逻小队关切的问候,他们感应了一下,没听见三名黑衣人的心跳声,判断杀手们已经殒命。
“受了点伤,不碍事。”
许七安喘息着,在三位同僚赶来之前,他已经服用了大力丸,体力正慢慢恢复,但想恢复行走,还得再休息一刻钟。
监正送的刀,与天地一刀斩简直是绝配。
三位铜锣缓缓点头,看了黑衣人一样,能把初入炼神境的许大人逼的如此狼狈,其中必有一人是炼神境。
这时,嘈杂且沉闷的脚步声传来,一支五十人的御刀卫赶了过来。
“许大人,您先回衙门疗伤,这三人交给我们处理。”
说话的铜锣出了小巷,吩咐赶来的御刀卫,道:“你们护送许大人回打更人衙门,留下十个人协助本官处理尸体。”
御刀卫小头目抱拳道:“是。”
等许七安离开后,三位铜锣返回小巷,触碰尸体时,原本僵立不动的黑衣人忽然崩成两半,上身与下身分离,一道斜斜的伤口出现在腰部,将切口平齐。
各种脏器混杂着鲜血,流淌一地。
铜锣们皱了皱眉,有些嫌弃,有些惊讶。
“我记得许宁宴的绝学是某种威力极大的刀法,当初一刀就斩伤了朱银锣。”
“是啊,现在看起来,威力更大了。这一刀斩了三人,而且三人中,肯定有一人是炼神境。”
三人同时看向最前方的黑衣人,很明显,这位才是三人里最强的。
“咦,他怎么没有武器?”
其他两名黑衣人都配备着制式长刀和军弩,唯独这位黑衣人两手空空,没带兵刃。
是被许宁宴捡走了?
带着疑惑,他们单独检查了那名黑衣人的尸体,手指触碰到残躯时,传来钢铁般的质感。
尸体还保留着死前运劲时的状态。
“嗯?”
三人脑海中同时浮现一连串的问号。
大概有个几秒,他们反应过来了,心里涌起荒诞又震骇的情绪。
“铜,铜皮铁骨.......”一个铜锣喃喃道。
.......
半个时辰后,打更人衙门。
神剑堂。
今夜值守的张开泰收到消息后,召集了所有银锣,商讨许七安遇刺一事。
刚带队勘察完现场的银锣,汇报道:“从遇刺到斩杀敌人,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刻钟。三名刺客似乎早就知道许宁宴的路线,在必经之路上埋伏。
“双方经过短暂的交锋后,他们追着许宁宴进了小巷,而后就被一刀斩杀,干脆利索。”
张开泰点点头,看向另一位银锣,那是负责检验尸体的银锣。
那银锣沉声道:“刺客使用的是最寻常的制式长刀,三大禁军营,五大皇城卫队用的都是这种刀。甚至一些王公大臣府上的家卫,用的也是这个。我们无法从武器中找出线索。
“此外,我们从一名刺客身上发现了法器军弩,足以对炼神境造成威胁的军弩。但这依旧无法成为突破口。
“工部和兵部中饱私囊的情况很严重,王公大臣们私底下买卖军需的现象同样频繁,长年累月之下,外流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