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但入了翰林院的将来就很有机会能入内阁。
从房老太太的选择上来看,两个都和贾娴挺般配。张家公子在身份上是嫡子,贾娴是庶出,但门第上荣国府要高张家一些;吴家公子虽暂时清贫,但年纪轻轻已然中了进士,如今又在翰林院,家中人丁简单,将来若能得岳家提携一二,说不定也就平步青云了,还能和贾政相互扶持着。
不过房老太太这么想,贾娴却并不一定这么认为。她对老太太的安排心里十分别扭,几乎是哭丧着脸了。那张家公子虽是个嫡出,可他爹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在京中五品官算个什么!更何况做官的是张老爷,张公子至今还是个白身,是个闲散公子哥儿;那什么劳什子的翰林院吴进士就更不用提了,山东人氏,家只有寡母一个,他爹在世时也不过是个县令。
都是些什么人家!贾娴心中委屈又动气,说什么不偏心,真正说婆家的时候,还不是瞧不起她庶出的身份!再一看今天的宴席,本就是为给她相看夫婿安排的,凭什么一个个贵女都围着贾敏?
想到这里,贾娴的目光狠狠地剜了过来!
“史家妹妹。”一个容长脸的贵妇人款款走了过来,右手里端着一杯酒,宝蓝色对襟袄,姜黄裙,头上戴了一副银狐毛套子,生得端庄,叫人心生敬畏;又眼角眉梢带笑,多了一丝亲切。
史氏见到来人,“呀”了一声,惊叹道:“崔姐姐,早听说你今儿也来了,方才我怎么寻都没瞧见你,是我疏忽了!”
来的人正是金陵王家的长房长媳崔氏,娘家祖上清河崔氏,也是世家大族之一,这两年隐有没落态势,但名望仍在,是真正的大家族。王家在金陵同史家是世交,是以崔氏同史氏也是常来往的。不同于钱氏的虚情假意,崔氏同史氏交情一向甚好。
昔日两个老姐妹相见,史氏也是十分高兴,“听说你现下住在京城亲戚家,开春才走,怎么来了京城也不同我说一声?怎么,还怕吃穷了我不成?你放心,我就算把赦儿、政儿他们都撵出去打地铺,也定能收拾出宽敞大屋来供你家子期、子腾住!咦,怎么不见你家仨小子?”
崔氏苦笑道:“就子期那个身子骨儿,哪能受得了舟车劳顿和北地的寒?就为着这个长子,我那夫君也一直不敢向京中谋职。”
史氏知她口中的长子王子期,孩子倒是个好孩子,聪慧异常、又生得眉清目秀,只可惜天生娘胎里带来的身子骨弱,畏寒怕冷。一直是崔氏和王伯爷的心头肉,也是一根刺。于是便宽慰她道:“江南好,水土养人,子期那样的才子也适合在南地。”
崔氏脸上才有了笑容,“是啊,孩子身体康健就行,旁的也就不多管了。我这趟来就带了子朦和子胭两个丫头,还有子腾那个泼皮!子胜也被我丢在家了,这两年也不知怎么的,同样养着,畏畏缩缩、同他两个兄长没法比,做学问也不行,他爹不许他跟着上京来呢。”
史氏也点头慨叹,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自己当初不也为赦儿操碎了心?当娘的又有谁没个虚荣心?
正说着,一个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少年走了过来,“娘!”
崔氏将之一把拉了过来,对史氏笑道:“瞧,这就是我家那个泼皮!跟你家两个没法比!”
那王子腾十分上道地对史氏行礼,唤道:“史姨。”
史氏笑逐颜开,“还谦虚呢!好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子!比我家两个不知强上多少倍!比我家政儿要小些吧?记得子期倒是同赦儿同岁的,子期可成亲了?”
崔氏叹气,“定了,定了金陵的一户大家闺秀,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家中老父是个老儒学究,家中女孩儿只识几个字罢了。你家赦儿呢?”
“你在京中也不短了,应当也听说了。唉,和徐家的亲事是彻底黄了,现在还悬着。政儿也没着落。出了徐家那事,我是瞧媳妇也睁圆了眼睛,生怕再找个错的。我是想通了,家世相貌都再其次,关键人品要好。”
正说着,史氏忽然眼前一亮,“唉,崔姐姐,你们家两个姐儿可曾有合适婆家?若不嫌弃……”史氏用胳膊肘怼了崔氏一下,笑道:“就舍一个与我,做我家儿媳妇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婚后便交出中馈让她当家!”
两家大人笑得咯咯的,那边贾敏却苦了,正被左右夹击、一群千金闺秀围着。
“我今日与敏妹妹相见,真是一见如故呢!”说话的是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蓝青袄裙姑娘,梳着坠马髻,肩上垂着两缕发,发间插着紫水晶蝴蝶纹簪子,是个清秀佳人。只每说上几句话,就要娇喘几口气。每一次,贾敏都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抽过去了。这姑娘是户部侍郎傅大人家的嫡女,听说还是个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才女。现下竟也凑过来同她套近乎,只不晓得是哪根筋搭错了,看上的是五大三粗的赦大哥、还是人前爱装逼的政二哥。
“是呢是呢!”贾敏还没来得及搭话,就被另一个姑娘扯了过去,这位是个圆脸圆眼、笑容满面的红袄裙姑娘,一身茜色偏襟绫袄、下着水红色袄裙,怎么看怎么喜庆,人也快人快语、声音甜甜的,“我早听说敏妹妹是个模样俊的,没想到竟是这么俊的!简直就是观音座下莲花龙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