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感到一阵钻心的头痛, 这回不知又是在哪个异时空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竟然摸到了一个包!这是谁啊,下这么大狠手?
感觉到周围好像有好几个人围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怎么回事?”
“这丫头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吧?这么不经磕?”
霎时间,许多关于原主的记忆像电流一般填充进吴悠的记忆里。记忆里有刀光剑影,也有高山流水。画面中有汗牛充栋的藏书室、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林,一群白衣学子认真地研读心经, 一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正在讲学;画面一转, 另一边却是一些人在忙忙碌碌,有的端着箩筐,有的烧着炉子, 箩筐里是满满的各种药材。
再接着便是一位湘妃色华贵衣衫的妇人, 细眉微挑、神情淡漠,对她说了些什么,自己表情勉为其难,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再下来便是一本本的书页,密密麻麻的字,仿佛在誊抄些什么。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群人凶神恶煞地追赶着自己,再然后就没了。
看梦里的着装, 似乎是宋朝人的打扮;那些追赶自己的人手中拿着刀剑, 又有拳脚、又有轻功的。看样子, 这应当是一个武侠的世界。
吴悠只觉得脑壳疼,懵懵的,隐约听见周围人在讲话。
“客官, 各位大爷,这……您和这位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尽管去外面打,外面宽敞。本店小本生意,这要是出了人命……”
来人不客气的打断道:“你悦来客栈是本镇最大的客栈,每天过往的三教九流不知有多少在此歇脚,你见到的打杀还少么?打坏了什么爷赔得起!”说着,一抬手,给了那掌柜一块碎银子。那掌柜的立马连连点头,带着小二退缩到了一边。
“奶奶的!依我看,管她死没死,直接再补一刀算了!反正家主是怕她泄露《越女剑法》的秘诀,她不是能背么?死人我看她还怎么背!”
说着便举起剑逐渐走近。吴悠心下一凛,后背也不由自主地沁出了汗来,能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剑气向自己靠了过来。
“且慢!”
大汉讨好道:“曲少侠,您有何高见?”
被称呼为曲少侠的少年,拨开了那人的剑,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周围的人不由一阵轻呼,大汉忙阻止道:“这丫头诡计多端,少侠千万要小心,可莫要再上当啊!”
那人却蹙了蹙眉,冷冷道:“已然中了毒了,还在乎再中一次么?”话罢,身边的人都不做声了。他伸出手指,在吴悠的鼻息下叹了叹,猛地一缩回手,登时大惊失色,“真的咽气了!”
“啊?那怎么办?毒是这丫头下的,那我们岂不是只能等死?”
人群中已经有几人开始哀嚎,后悔不该蹚这趟浑水。就连刚刚被称作少侠的年轻男子,脸色也煞白起来。
说来他也是倒霉。按理说这事跟他没关系。他本是随师父下江南,慕名往海宁冯家听学论道、切磋武艺。哪知半路上遇到了剑客邓青。武林中人最喜的莫过于棋逢对手。邓青师出昆仑,剑法与中土多有不同,二人一道比武,比着比着便没了踪迹。
这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比武容易伤着无辜之人,多半侠客都会选择到山林、溪边空旷无人之处酣畅淋漓打个痛快。他便也不着急,见天色已晚,便打算到镇上寻一间客栈住下来。哪知刚走到城门口,便遇上了一群人。
那群人中为首的彭大海,他是认得的。此人乃吴越世家彭家的门客。彭家是赫赫有名的藏剑世家,不但藏有家传的剑器,相传更有一本第八代家主自创的《越女剑法》,招式清奇,自成一派。
彭家相当保守。不若现如今的江湖,处处是帮和门派,各帮派创始人以收资质聪慧的徒弟为主,好将自己的武学发扬光大传承下去;彭家却只传本家,且传女不传男。这就对子孙的习武天资有很高的要求。大宋本来就重文轻武,子弟中即便有愿意学的,能领悟到其中真谛的就更少了。是以到了这一代,会越女剑法的人已然不多。
彭大海也姓彭,算得上是彭家的本家。他做彭家门客不为别的,一来是看家护院,混口饭吃;二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偷学几招越女剑法。
哪知就在近日,彭家夫人不知从哪里招来了几个打杂的小丫鬟。其中一个名叫阿蘅的,模样俊俏,嘴甜乖巧、头脑灵活,尤为受到彭夫人的喜爱。于是便从粗使丫鬟,逐渐提升到内院;彭老爷仔细观察了许久,确认这丫头的确不会武功后,便让她伺候伺候自家儿子习武,也就是在彭公子累了时递上杯茶、练剑时旁边叫个好什么的。
彭老爷深谙这一辈的子孙难有祖辈的成就,因为家族富贵而从小娇生惯养。有个娇俏的小丫鬟在一旁叫好,儿子反而更有劲头去练。
他哪里料到,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那小丫头虽不会习武,却是个天赋异禀,过目不忘的资质。所有文字、招式,但凡过她眼,就没有记不住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又是记招式;又是想法子偷看剑谱。一本越女剑法,竟叫她记去了大半。
不过过目不忘也有一个弊端,那便是当时看过,当时必须要默下来,否则过一段时间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