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风大喝道:“什么人!”
待定睛一瞧, 竟然是一个衣衫破烂的叫花子。可叫花子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白天的时候, 并未见到冯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若是从屋顶上飞下来的, 那这避人耳目的武功未免太高超了一些。
曲灵风再看了看师父, 黄药师却是站在原地, 不动声色地盯着来人。
那叫花子一脸笑,眼神直勾勾盯着屋里桌子上那些美味佳肴, 不由自主地就想推门进去。忽然意识到这是别人家, 而且主人还站在一旁, 于是忍下心咽了咽口水,回头对黄药师、曲灵风笑道:“你们……你们不吃啊?不吃, 那不如给我吧。”
曲灵风不客气道:“你这人好生无礼!竟然私自闯别人的家宅。”
叫花子有些羞赧, “洪某人实在惭愧,我只是路过此处, 闻到这一桌子好饭菜的香味,实在忍不住了,才下来看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黄药师却微微笑笑, “阁下是丐帮中人?”
叫花子一愣,心思却还是在屋里那桌菜上,忙不迭地点点头,“是啊, 不过什么丐帮不丐帮的,都是要饭花子罢了。”
“阁下手中拿着丐帮法宝打狗棍,又自称洪某人, 想必就是丐帮此任帮主洪七。”
洪七嘿嘿笑笑,指了指黄药师,“嘿嘿,被你看出来了。什么打狗棍?一根棍子罢了。不过我也看出了你是谁,你青衣长衫、手拿碧箫,徒弟和你都举止傲慢,你是东海桃花岛黄药师。”
“哦?你也听过我的名字?”
洪七摸了摸肚子,“嘿嘿嘿,久仰大名。哎呀站在院子里说多没意思,不如一起进屋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
黄药师想了想,又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假山的方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径自推开了房门,洪七知道有戏,连忙跟上。
这时,假山后的冯蘅却走了出来,“等等!”
曲灵风又好奇又好笑道:“冯二小姐,你大晚上的不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屋里,躲在我们院子中作甚?该不会是又要伺机暗算我们吧?”
冯蘅没有理会曲灵风,只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黄药师道:“白日里是我不对,不该给你的糕点里放盐巴。”说着,便瞟了屋里一眼,“那桌菜是我做的,伯父让我来给你赔不是。”
曲灵风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下午师父吃了糕点之后一直在喝水,原来是这个小丫头做的手脚。
洪七盯着这两个人,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哎呀,有什么话不能吃完了再说?非要你看着我,我望着你。我一个路过的叫花子都看得出来,你这个小媳妇儿是做桌子好菜给你赔礼道歉;你这个当丈夫的呢,其实也没生她的气。互相之间试探来试探去的有什么意思?我们江湖中人不就是快意恩仇嘛!”
听到“小媳妇”三个字,冯蘅登时红了脸,又气又羞,“叫花子,你乱说什么呢?你私自闯入我冯家的宅院,我没叫人轰你出去就不错了,你还胡言乱语。”
“哼哼嘿嘿,小姑娘,你要轰我走,叫花子没意见。但能不能等我吃完这顿饭的?我洪七平生除了武功,就好吃这一口。不能说吃遍了美味佳肴,也算吃遍大江南北了。你这菜,我不用吃,就知道一定好吃。谁娶了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冯蘅听罢,虽是恭维的话,却也害羞地低下头去,随后跑出了院子。
黄药师这才正式邀请洪七进屋,“请。”
洪七早就按捺不住了,“好好,多谢多谢!”一坐下去,就迫不及待地撕下了一条鸡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曲灵风有些嫌弃地打量着洪七,心道:这人真是丐帮帮主?怎么看都不大像,师父该不会是被此人骗了吧?可转念又想,师父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被骗?
黄药师却是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悠悠道:“不知洪帮主为何会出现在海宁?”
洪七边吃,边道:“哦,最近临安一代都不大太平,我这人本来走南闯北,可最近在帮里听说了一些事,所以便决定来海宁了。”
“丐帮消息灵通,不知近期海宁可是有什么江湖公事?”
说到这个,洪七放慢了吃的速度,眯起眼睛道:“你黄药师一向隐居,特意出了趟东海,也来到海宁,为的什么,难道心里不比我这个叫花子清楚?”
黄药师倒也不丝毫避讳,道:“如今江湖有传闻,《九阴真经》孤本流落海宁,而最后可能的所在之处,便是海宁冯家。试问天下高手又有谁不想得此经书?”
洪七吃罢烧鸡,吐出了一根鸡骨头,抹了抹嘴,“嗯嗯,你倒是比那些名门正派的教主、掌门要坦诚得多。”
黄药师轻蔑一笑,“名门正派?究竟是黑是白、孰正孰邪,又有谁能做这个评定?不过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抱团所称罢了。我黄某人从不屑与他们打交道。”
这话,洪七是信的。如今丐帮中也有一部分势力,对《九阴真经》蠢蠢欲动。练武之人虽说想在武学上精益求精是好事,可过分追求武功登顶,就不是好事了。
有些人不扎实练武、打底子,却妄想凭借一部武功秘籍一步登天,甚至独霸武林、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