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升官、年纪轻轻又封国公、皇上亲赐府邸东安门内, 还题匾额, 是多么大的殊荣!借着乔迁之喜,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原先嫁给傅恒之后,吴悠因着同傅恒夫妻关系不睦, 原主一心都扑在同傅恒修复关系上;而被她穿了之后,又不爱交际应酬, 所以一直深居简出。早两年又去了山西做巡抚。所以对于这京城贵妇的圈子,吴悠知道的甚少。
她有些担忧地问傅恒道:“这可不比在山西的时候,我还能称个病,躲一躲。京城的这些贵妇闺秀们, 可都是人精!你快帮我想想法子。”
傅恒笑道:“你刚刚不也说了么, 这些人都是人精。既然是人精,她们想的比你要更多才是。你也不想想,早几年我在宫里当御前侍卫的时候, 怎么没人上门来找你?不要说做侍卫了, 就是做兵部侍郎时, 又有多少人上赶着跟你结交?这些人都是趋炎附势惯了的,如今眼巴巴地给你递帖子,还不是因为我风头正盛、很得皇上青睐?你呀, 就不用担心见到她们说什么了, 你只要朝那一坐, 她们自然就会想方设法地找由头跟你说话。能跟你说上话,她们才会松一口气;如果一直找不到话跟你说,当是她们着急才对。”
“啧!我发现这两年你对官场上的一些道道, 越来越清楚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做官的脑袋?”在吴悠心里,傅恒这样傲娇的世家小公子,就适合做个御前侍卫,跟在皇帝身边耀武扬威,即便将来发达了,也该是个武将才对。实在难以想象将来他成为官油子的模样。
傅恒无奈地苦笑,“没法子,身在其位,谋其政。不然还能不干了辞官回家?”
一切果然如傅恒所料想的那样,那些贵妇、命妇们,全都上赶着同吴悠讲话,没话也要找话说。上天办了一个赏花宴,一群女人跟蜜蜂蝴蝶似的,围着吴悠怎么一朵花打转转。从来没有过这种前呼后拥的待遇,不知怎的,吴悠竟然觉得这样子还不错。
丈夫有官有权,家中自然就有钱。短短几年的功夫,待吴悠生下第四个儿子福康安时,从富察家分出去的忠勇公府,已经俨然有了一个钟鸣鼎食的世家趋势。不但富贵双全,人丁还兴旺。都说傅恒娶了一个会旺夫的夫人,自打成亲后,傅恒就在七八年里连生三级,从一个小小的蓝翎侍卫,坐到了内阁大学士兼军机大臣。人家还会生,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一时间吴悠成了京中贵妇羡慕嫉妒的对象。
本来女儿的婚事是章佳氏内心里的一个疙瘩,最坏的时候也跟阿楚晖商量过要女儿和离回家来的。没想到真是天意,不但没有和离,两口子还越过越和美。孩子都生了一窝了,现下这女婿官儿还越做越大。全家都得了他的济了!
这下吴悠和傅恒的新府邸,反倒离吴悠的娘家更近了。院子大,宅子大,章佳氏也过来的勤,看看吴悠、看看小外孙外孙女什么的。
章佳氏回回过来都合不拢嘴,免不得要将女婿夸上一番。
“哎呀,你说说,傅恒这小子,从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说嘛,准是个有出息的!瞧瞧,这才三十出头,就坐到这么大的官儿了。”
吴悠嗔怪道:“额娘,您看您每次来都可劲儿地夸傅恒,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正好福康安小跑过来,在章佳氏跟前撒娇。章佳氏满脸慈爱,“哎呀,这个四小子是这几个孩子里长得最好的,既像额娘又像他阿玛,将来准跟他阿玛一样有出息!”说着就在福康安的鼻尖上点了点,“鼻子上有个尖儿,长大了准当官儿。你说你投身在这个家,是不是有福气呀?都能在京城横着走了。”
吴悠看不过去了,“额娘,哪儿就有您说的那样。什么叫横着走?又不是螃蟹!”
章佳氏不以为意,“我哪里说错了?这傅恒如今不就是权倾朝野?放眼满朝文武,还有谁像他这样权势那么大?论文的论武的,皇上可都信任他呢!”
吴悠惊呼:“额娘!您是不是糊涂了?”
“怎么了?外头都这么说。”章佳氏不解地眨巴眨巴眼,“这皇后娘娘后宫地位如此稳固,还有个小阿哥傍身,嫡子就这么一位,又在太后跟前养大,现在皇上亲自教养的,怎么不是太子的意思?”
吴悠大惊失色,“你听到有不少人这么传?”
“嗯!”
吴悠在心里暗叫不好:坏喽!
“额娘,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你们哪,都是有些飘飘然了。哪里就权倾朝野?您想想,史上那些权倾朝野的官员,不论文武,就几个善终的?远的不说,刘康、讷亲、张廷玉皇上也忌惮着呢!再说了,哪里就权势大了、独得皇上倚重了?不是还有刘统勋大人、阿桂将军、兆惠将军、刘墉大人、纪昀纪学士吗?额娘,你别看咱们现在盛着呢,您别忘了,这些恩宠都是谁给的?那个人既可以给,也可以一念之间全收回了,还可以随时要了谁的脑袋。”
章佳氏被女儿说的心惊肉跳,赶忙摆摆手,“那我以后不说了。”
不是章佳氏不说就可以的。吴悠知道,京城坊间的这些传闻,有心的也好,无心的也罢,对傅恒来说无疑是一个坏消息。还有关于太子的传言,对皇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