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班的。”
许明维立马点头,“能能能,他现在中式英语说的可好了。”
“中式英语怎么了?国外就没有方言啊?都统一啊!”路源拿着一串烤棒鱼,冲许明维翻了个白眼。
“那你告诉我,棒鱼用英语咋说。”
面对周老师提出的问题,路源表现的非常自信,他竖起大拇指,“goodfish。”
三人都笑了起来,“去你的。”
路源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肢体语言是全国通用的,话说国外有棒鱼吗?”
他一说这个,周溪禾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惯国外的东西,还不得饿死。”
沈慕林喝了口啤酒,缓声道,“他住姑姑家,吃中餐。”
“那就好……哎,非要出国吗,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周溪禾说完,也端起了酒杯。
“我又不是不回来!周姐,等我回来,就是社会精英了!”
因为路源要出国,因为伊华月的死,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在今天晚上爆发,路源与周溪禾左一杯右一杯的都没少喝,气氛渐渐低落下来。
至于酒局崩了,许明维算是罪魁祸首,他虽然表现的很开朗,但是打心眼的不愿意离开家里,带着郁闷的情绪喝酒,没几瓶就醉了,趴在酒桌上放声大哭,他哭路源也跟着掉眼泪,吧嗒吧嗒的往酒杯里掉。
还真不是多难受,就是喝多了。
酒这玩意,要不就常喝,要不就别喝,偶尔来一次是真的要命。
路源在许明维的哭声中把带着自己眼泪的酒一饮而尽,胃里忽然一阵翻涌,他弯下腰捂着嘴冲到马路边上,把自己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一只手落在他的背上,节奏轻柔的拍打着,“没事吧。”
路源用袖子擦了一把嘴,摇摇头,“还行……”
“漱漱口。”沈慕林递上来一瓶矿泉水,贴心的把瓶盖拧了下去。
路源好一通漱口,又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胃里才算舒服点,他就那么蹲着,用小腿往一旁移动,给自己挪了个窝,“呃——要死了。”
“你今天喝的有点多,还清醒吗?”
路源深吸了两口气,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没事,没事,周姐呢,我今天,必须要喝服她。”
周溪禾的酒量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基本上十瓶啤酒什么事没有。
至于沈慕林,他总是能克制住自己,永远保持清醒,路源还没见他醉过。
“周溪禾送你朋友回去了,我送你回家?”
“欸?”路源迷迷糊糊的看向已经空了的桌子,“走啦?”
“嗯。”
路源垂下头,身体又打了个晃,“那我,还是别回家了,林哥你给我,找个酒店吧。”
沈慕林笑了,把他扶到了自己的车上。
在后面躺下的那一刻,路源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非常奇怪的梦。
好像是在十年前的干部大院里,周围一片漆黑,沈慕林要打他,他就一直跑,一直跑。
跑的好累,他想要甩开沈慕林,就拼命的加速,在转弯处停下来,猛地翻过一面矮墙,小心翼翼的缩在了墙角。
这墙角,可真黑。
路源暗自窃喜,他觉得沈慕林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矮墙外传来脚步声,路源屏住呼吸,期待他赶紧走开。
没成想这人居然在原地找了起来,很快就发现了他,“你傻吗?”
路源抬头,看到他狭长的眼睛和略有些厚度的嘴唇。
那是一张颇为高级帅气的面孔,后来的话说,就是厌世脸。
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仿佛他期待着他死去的那天能迎来世界末日。
偏执,阴厉。
所以沈慕林喜欢带着眼镜,掩藏自己内心深处的冷与寂寥。
路源起身,又开始跑。
他在大院里兜兜转转,遇弯则转,遇墙则跳,回回都藏得很隐蔽,回回都被发现。
沈慕林实在受不了他,跟着翻过了墙,把他按在地上,用双手捏他的脸,“你跑不掉,我太了解你会藏在哪了。”
路源猛地惊醒,被眼前的阳光刺痛了双眼。
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浑身都光溜溜的,而沈慕林躺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男人专属的味道,“……”
在路源懵逼的功夫,沈慕林醒了,他盯着路源,勾起嘴角,跟冷笑似的,“头疼吗?”
“我,上厕所……”路源挣脱开他的手,软着腿爬下了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随便套在身上,进了酒店的浴室。
透明玻璃,帘子敞着,路源也没避讳,尿完转身洗手。
欸?
他手上这是什么玩意?
他喝醉酒还打飞机了吗?
能硬起来吗?
想到自己昨晚可能在沈慕林面前丑态毕露,路源恨不得把脑袋插马桶里洗一洗。
不过……他说没说,不该说的话吧……
路源的视线穿过透明玻璃,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慕林,他在穿袜子,看上去是一切正常的。